李世民聲色俱厲,說得字字鏗鏘,即使是淵太祚,也是面色鐵青,無一言可辯,那些高句麗的將校們,更是臉色慘白,微微發抖,剛才的沖天殺氣,哪還剩下半分?就連那些鼓樂歌伎們,也都被李世民的氣勢所震懾,停下了手中的樂器,整個大堂之中,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久久,淵太祚才幹咳了一聲,說道:“大隋天子並沒有什麼討伐我國的理由,上次征伐,說的是我家大王無禮,可是我國年年沒有缺了對大隋的朝貢,你們的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就因為我們的乙支大人,從貴國出使回來後,有個逃亡的奴隸跑去了突厥,就說我國勾結突厥,興大兵征討,世上有比這更霸道的事嗎?”
李世民冷冷地說道:“上次是上次,本使說過,這回我家天子是要興兵除暴,為戰死的,被築為京觀的大隋將士們討個公道。淵大人,不要強行把兩次混為一談,沒有意思。”
淵太祚咬了咬牙,說道:“好,那就說這次,築京觀的可不是我淵太祚,是我家大王把在薩水戰死的隋軍屍體築成京觀的,而你們上次在遼東城下戰死的軍士,本帥可是好生安葬,墳墓就在城西,你們不是沒有看到過。你們要興兵除暴,為什麼要針對無辜的我們遼東?”
李世民哈哈一笑,說道:“淵大人啊,難道你不是高句麗的臣子?不是高元的大臣?什麼時候,你這遼東從高句麗獨立出來了?”
淵太祚自知失言,勾了勾嘴角,眼珠子轉著,想要找個好說法對付過去,可是淵蓋蘇文卻搶著說道:“李大使,你有所不知吧,我家大帥是世襲鎮守遼東,世襲罔替,就連我家大王。也不可以隨意指使,命令,高句麗本部和大王做的事情,與我們遼東。真的沒有太大關係。”
李世民馬上回道:“好,淵大人,您公子的話,算是您的官方表態嗎?是不是遼東是您淵大人的,不是高元的?”
淵太祚的臉色一沉。扭頭對淵蓋蘇文說道:“無知小兒,一派胡言,還不快給我退下!”
淵蓋蘇文也知失言,臉色通紅,低頭退下。淵太祚打了個哈哈,笑道:“遼東之地,孤懸於鴨綠水外,離本部的平壤城相隔數千裡,大王難以直接管轄,所以派我們淵氏一族。世代鎮守。”
“出於對我們的信任,歷代大王很少直接過問這裡的事情,這就跟****對於嶺南,交州,寧州這些地方,也多是羈縻管理,讓當地有力人士世代襲官,是一樣的道理。我淵家乃是高句麗的王族庶支,血肉相連,忠心耿耿。可昭日月。”
李世民微微一笑,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說道:“這麼說來,高句麗國王高元。殘暴無道,凌虐我大隋將士的屍體,淵大人作為臣子,也應該為君王擔責,負起這個連帶責任了,是不是?”
淵太祚心中暗罵這李世民人小鬼大。小小年紀,居然如此厲害,這下自己在這個問題上是給他吃得定定的了,再糾纏下去,只會更被動。
淵太祚沉聲道:“好了,李大使,不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如果你們覺得我國築京觀的行為是大逆不道的殘暴之舉,本帥可以上書我家大王,請他上表謝罪,撤去京觀,以祈求****的原諒。不過,我也想提醒李大使一句,我們高句麗,一直是****忠誠的屬國,並無二心,若是天子真的聖心仁厚,也請原諒我國這兩次抗拒天兵之舉,本帥會力勸我家大王,親自到東都,向天子陛下謝罪的。”
此言一出,沈光的臉上現出喜色,而李世民則不動聲色,說道:“淵大人真的有把握,能讓高元親自來謝罪?”
淵太祚的嘴角勾了勾,沉聲道:“本帥言出如山,一定會上書勸我家大王這樣做的,至於他是不是肯接受,那非我所能決定的,畢竟我是臣,他是主。李大使身為人臣,應該也知道這一點吧。”
李世民笑著搖了搖頭:“好了,淵大人,本使這回的許可權,並不包括戰和這樣的大事,剛才說的這些話,只不過是把是非曲直給說清楚而已,現在你也承認,京觀是不道德的,殘暴的行為,對吧。”
淵太祚無奈地點了點頭:“是的,京觀確實殘忍,沒什麼可說的。”
李世民的眼中神光一閃,厲聲道:“那麼,讓城上城下的兩軍將士,暴屍荒野,每天都在腐爛,被禿鷹和野狗啃食,把他們的首級,插在城頭的木柵欄上,以炫耀武功,這些是不是殘暴的事情?”
淵太祚啞口無言,半晌,才嘆了口氣:“這些是戰爭中的殘酷,沒有辦法,兩軍交戰,必有死傷,而要打贏,就得提升自己計程車氣,降低敵方計程車氣,李大使也是軍人,應該明白這些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