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李凡估計也一下難以接受。在李凡和魚兒的輪流照料下,大概半個月左右,我就鬧著要出院。李凡拗不過,便叫大偉開車來接我,同時大偉還帶來了一個輪椅。我就被接到李凡家裡,坐在輪椅上。上班請假的事也早就被大偉出面搞定了。白天他們都WWW。z…z…z…c…n。c…o…m有事,家裡就剩下小何姆、孩子和我。我經常坐在輪椅上被小保姆推著在李凡家的大客廳裡轉幾圈。孩子看到我這個樣子,也有些奇怪,開始用一種驚恐的眼光看著我,後來就好了,有時候還摸摸我的腿。讓我覺得很開心。魚兒也經常來看我,提些什麼洋水果。現在我都記不得那些古怪的名字,我也不想記,我也沒有吃。
但是李凡他們卻更擔心了。因為我到他家後就從沒有說過一句話,和那孩子一樣。
我為什麼不說話?因為我不想說話,說話太累。其實堅持了幾天以後,你會發現說不說話其實都無所謂。說話是為了交流,是為了與同類之間進行溝通,或是溝通工作或是情感。我在養病,所以沒有必要因為工作說話,我在逃避情感,所以也沒有必要因為情感說話。所以我不想說話。他們肯定認為因為車禍,導致了我腦部損傷,從而喪失了說話的能力,也有可能因為車禍讓我的神經出了問題,改變了我的性格。我曾聽到他們的議論,大意是這些東西,然後就是為我的以後擔憂,不知如何是好。
魚兒還諮詢過醫生相關的問題,然後用盡各種方法逼我說話,結果我哈哈大笑。其實我很正常,你們也許會說,得了神精病的人都會說自己很正常沒有病,就像喝醉了的人從來都說自己沒醉一樣。但是我只能這麼說,我很正常,信不信由你。那次談話中,魚兒最後一句話是說:“你這一生就這樣廢了?”
我搖搖頭。她們覺得不可思議,在醫院還好好的,雖然話很少,但還是在說。我住院的第二天,李凡就接到了多多的電話,問她說寞寞是不是死了。我叫李凡告訴她,說我的確是死了。我就這樣不朽在多多的腦海中了,非常年輕的。在她的腦海中,我給她的印象一定臉上是平整光潔的,而現在,卻有一條非常明顯的疤痕。不論如何,我的生活因為一場車禍而改變了許多,絕非只是多一條疤痕那麼簡單,我好好地想了一下我目前的處境,無非有以下幾種。
工作:如果我的傷養好了以後,我還是可以繼續在那間公司上班,只要我願意開口說話,這個沒有問題。
李凡:如果我繼續在那間公司上班,我和李凡的關係又回到了原來的樣子。如果我不開口說話,那麼我裝作一個廢人一樣,將會在李凡家呆下去。這也沒有問題。
所以我目前的任務就是這兩種,開口說話就去上班,不開口說話就在李凡家待著。所以說我不開口說話就是為了給自己一條後路,給自己多一條選項,主動權必須掌握到我的手中來。這是我車禍後意識到的非常重要的一點。甚至我可以裝作有病,然後偷偷離開李凡家,找個地方重新開始,這樣也不會有對李凡有太大的打擊,頂多只是傷心。如果我和她處於一種正常狀態,那麼她一定尋死覓活地不願接受現實。這就是人生的輕重緩急了。
可是人生變化無常,計劃沒有變化快。在李凡家呆了近十天以後,我卻不得不開口說話了。我總認為上帝在嘲弄著我的智慧,我所打的如意算盤總是被他輕輕化解,如同吹一口氣般就灰飛湮滅了。那天中午我抱著孩子在我身上睡覺,我看著他的臉,很細嫩光滑。這時我正在一張鏡子前,看到自己臉上那條大疤和周圍密集的擦痕發呆。是的,也許我會老去,變得皺巴巴的,如果真的老了,那條疤也就不那麼重要的了。我感嘆了一聲,人總是會老的。下午下班後魚兒說要來看我,並且準備把我弄到樓下的小區裡去放風,轉一轉,怕我在家憋出病來。我這時在考慮是不是對魚兒說些什麼,只是想讓她安心。說實在的,畢竟我和她非親非故,她對我也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這樣照顧我,而我要她為我擔心,我畢竟有些過意不去。
孩子醒來後,小保姆抱他去衛生間上廁所。我自己掙扎著上床去睡了一會兒。下午下班後,魚兒先來了,我穿上衣服,我在她面前因為在醫院裡她那樣的照顧,已經沒有什麼顧忌了。正在我們準備出門的時候,李凡回家了。她驚慌地把我推到房裡,關上門。
我吃驚地望著她那張驚異的臉,不知道她搞什麼飛機在。她也看著我,露出驚恐的眼光,說:“那個女人打電話我了。”
她說的那個女人肯定就是指的多多了,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還是直接說“那個女人”。我差一點開口,向她糾正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