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妮子忒會迷路的,這下又不知跑哪兒野去了,真是的……”
一語驚醒“發呆”人,“糟!”
槽,非常的糟!放任毫無方向感的趙柔柔到底亂跑,誰曉得她會往哪兒竄去?又會不會遇到危險?
她年方荳蔻,又生得貌美……理智的腦袋瞬間跑出不下二十種佳人慘遭欺凌的下場。
“可惡!”
低咒一聲,挺拔的身影立刻朝先前佳人離去的方向急追,腳下輕功助奔,穿悛在人群之間。
未多時,嫌人潮洶湧,範儒鴻索性躍上屋脊,輕功躍過一幢又一幢的住家屋脊,尋找今日一身鵝黃襦裙的嬌小身影。
居高臨下,憂心忡忡地掃視雙目所及的大街小巷,遍尋不著,俊朗的眉急得擰成結。
“她究竟跑哪兒去了?”
大笨蛋!大混蛋!大壞蛋!大王八蛋!大……大……
“大”不出來其他符合範儒鴻的詞兒,邊跑邊罵的趙柔柔決定改變說法。
無情無義無情義!少心少肺少心肺!沒情沒愛沒情愛!像他那種混蛋,誰會瞎了眼愛上他!他最好這輩子都沒人愛!可惡!
“唔……”絞心的痛楚頓住她凌亂的步伐,趙柔柔蹲在街角,大氣急喘,心口劇烈絞痛,痛得她兩眼盈滿疼痛的淚泡,咬唇止住差點逸出口的呻吟。
未半晌,模糊難辨的痛吟聲轉成嗚咽。
誰會瞎了眼愛上他……先前的怨念重湧,更添她滿心悽楚。
是了,這世上就有這麼一個傻姑娘,明知他是什麼樣的人,更清楚他離家是為了拒婚,卻還是瞎了眼愛上他。
恰恰巧,這瞎了眼狗傻姑娘與她同名同姓,都姓“趙”,名喚“柔柔”。
“我好傻、好傻好傻,嗚嗚……”
她怎麼會那麼傻?趙柔柔捫心自問,卻理不出頭緒。
芳心暗許,是在明白自己為何老是會在不經意間,反覆回想起與他初次相見情景時,這還是年長她許多的丫鬟教會她的。
丫鬟說,會如此反覆去想一個人,這個“想”就叫作“思念”,會這麼思念一個人,必定是喜歡著對方的。
明白何謂“思念”,什麼又是“喜歡”的那年,她十四歲。
在這之前,她對於自己是他未婚妻這點並沒有太強烈的自覺。
她自幼身虛體弱,父母兄長、府內下人對她無不謹慎照料,甚至謹慎過頭到不敢太過接近她,或是稍有接近,便警覺地退離她,怕她因此染病。
也因如此,她幼年記憶多半在近乎與人隔離的孤獨中度過,即便她使性子刁蠻撒潑,也任由她去,從不教訓。
只有他,當她是一般人看待,不只出口,還出手教訓她,事後更抱著她哄了一天,讓她知道被人抱在懷裡疼寵是何等溫馨的感覺,可當年溫柔待她的人如今卻……
“喂!”
誰?是誰這麼大膽,吵她傷心落淚?趙柔柔抬起埋在雙膝間的小臉,往旁邊一瞟,一臉黑汙汙的臉近在咫尺。
“啊!”小佳人登時嚇得跌坐在地,“你、你是誰?”
“我?”黑汙汙的手指點住自己鼻尖,被姑娘的尖叫聲嚇得一愣。
“除、除了你還有誰?”
“俺還想知道你是誰哩!”身形壯碩的叫化子回過神來,連哼數聲,“奇怪了,小丫頭,你要哭不會到別處去哭麼?搶俺的地盤作啥?這裡可是俺的風水寶地哪!”
“什、什麼?”會意不過來,掛著淚珠的俏顏一臉茫然。
“去去去!”叫化子揮揮手,像趕惱人蒼蠅似的,“走開,別打擾大爺我做生意。”
“你、你是……乞丐?”
“瞧我這身打扮,難不成還是富家大少啊?”叫化子沒好氣地道,“怎麼?大爺我當乞丐犯法啊?”
“不是,但……”滿心的酸楚霎時教擺在眼前的疑惑分散,“你好手好腳,看起來又身強體健,為什麼要當乞丐?你就不能找個事兒做,掙錢養活自己麼?”
“你說什麼?!”叫化子驀然跳起,很顯然的,趙柔柔陳述的事實嚴重汙辱到他身為叫化子的職業尊嚴,“你竟敢對大爺我出言不遜!”
“我、我……我只是實、實話實說……”恐懼逐漸凌駕於先前的傷心與好奇之上,趙柔柔困難地吞了口唾沬,緊張地盯著眼前捲起衣袖、面目也變得更加猙獰的乞丐。
“我看今兒個要是不給你一點教訓,你是不會知道大爺我的拳頭有多硬了,哼哼!”乞丐壯漢兇惡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