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我就知道這些年她在演給我看!”白仁愛啐了一句,順手牽起桌上的翡翠玲瓏杯就高高舉起。
“哎呀,我的小祖宗啊,夫人現在還在跟著老爺送客,這可是在做足了戲,你可不要現在就沉不住氣了啊!”白仁愛的乳母羅嬤嬤,一把就拽住白仁愛高高舉起翡翠玲瓏杯的手,苦口婆心的勸慰道。
那可是價值不菲的翡翠玲瓏杯啊!羅嬤嬤心裡唸叨著,死死拽住了白仁愛的手。
可不能讓老爺賞下來這般好的玉器毀在了二小姐的手裡!
“尤其是在仁心院那位轉了性子的情況下……二小姐您也是知道的,前夫人走的早,老爺一直是心疼著那位吶!”羅嬤嬤一邊喋喋不休地勸說著,一邊慢慢拽下白仁愛高高舉起的手。
也不知仁心院裡那位是如何就在一夜之間轉了性子的,以前夫人唱紅臉,二小姐唱白臉,仁心院裡那位被玩得團團轉,現在可好,冒不騰來了這出,還是在江南王上門求診的當口。
果真是巧合?
“沉住氣!沉住氣!我當然直到要沉住氣!”白仁愛一把鬆開了拿著翡翠玲瓏杯的手,羅嬤嬤見了趕緊接住,便聽見白仁愛繼續說道:“可是扮好妹妹扮了這麼些年,還不是被這個天殺的小賤人給玩弄了?!現在可好,就連老王妃都開了金口了,還籌謀些什麼有的沒的?!”
“小姐別急啊!”羅嬤嬤轉身把那翡翠玲瓏杯放好,對著一臉懊惱的白仁愛說道:“玩陰的,那痴傻的有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只怕她就是那秋後的螞蚱,還沒蹦達起來,就會被夫人按下去的,小姐你只需要繼續做你的好妹妹就行了。”
說著,羅嬤嬤咧著嘴笑了笑。
“真的?”白仁愛視線轉向羅嬤嬤,見她胸有成竹一般,將信將疑地問了一句。
見羅嬤嬤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白仁愛這才勉強安靜下來,坐在閨房窗邊的小繡墩上,低下頭來想著心事。
羅嬤嬤見了,知道她姑且平靜了下來,這才放心地叫了幾個丫頭進屋裡來,打掃碎了一地的瓷器玉器。
自己奶大的這個二小姐,羅嬤嬤是最為清楚的,事兒來的時候總是拎不清,總是她和夫人在旁邊看著指點,二小姐才能好好地思考,這些年來,若不是她竭力在後面幫襯著讓二小姐做“好妹妹”,那二小姐估摸早就和仁心院裡那位撕破臉皮了。
這樣的二小姐,對付仁心院裡那個痴傻的還行,可是若是對上了周姨娘、馮姨娘那兩個不吃醋的庶出小姐,單打獨鬥,恐怕是要吃虧的。
想到這裡,羅嬤嬤輕聲嘆了口氣。
“嬤嬤怎的嘆氣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羅嬤嬤自不覺自己嘆了氣,卻被白仁愛敏感的抓住了。
羅嬤嬤愕了一秒,卻不等回答便聽見白仁愛說道:“嬤嬤,不如我去一趟仁心院?”
平日裡,白仁愛想去仁心院自然是想何時去便何時去的。但是今日……
“二小姐可要三思啊!”
不知怎麼,羅嬤嬤總覺得心神不寧,尤其是聽杏兒那丫頭從夫人那裡過來把仁心院裡那位的反應說了以後。
要不她就是真蠢,要不就是大智若愚。
白仁愛微微搖了搖頭,用著嬌嗔的口氣喊了兩身:“嬤嬤~,乳母~”又理智地說道:“您放心好了,不就是裝好妹妹麼?這都裝了十幾年了,我得心應手的。我只是去想看看杏兒說得是不是屬實,這才好和孃親在一起商量對策不是?”
“真的?”羅嬤嬤半信半疑。
“要是嬤嬤不相信我,隨我一起去便是了。有您在,我總不見得闖禍不是?”白仁愛斜簽著身子坐著說。
羅嬤嬤盯著白仁愛看了半響,腦海中迅速飛轉。
眼瞅著二小姐也的確是想思慮過了再做的決定,況自己也跟著的話……不錯!誰知道杏兒那丫頭的傳話有幾分是加料了呢?話傳話,總會傳出些毛病來。
再說仁心院裡那位,自己也是瞧著長大的,不是痴傻兒,卻一直是個傻的。說她能一夜變了,任誰信了,她也不信。
“那咱們就去會會吧。”
羅嬤嬤轉了視線,將眼神放空到了漸白的天色去。
白仁愛見羅嬤嬤鬆口,一下子咧開嘴笑了。
仁愛院裡這便浩浩蕩蕩的出發了一行人。
白仁愛出發的這個時候,白仁愛口中嫉恨的原主兒——白仁馨才剛由白山領著回到了仁心院。
柳兒早就在仁心院門前等著了,見白仁馨縮成一團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