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不住,要掉進江心。再定睛一著對方,竟是一位白髮皓首的老頭子,手裡握一支判官筆,此刻靠在艙裡的桌子上,臉色蒼白如紙,喘息不停,分明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散花仙子一晃,心想:“糟了!自己憤怒中出手過重,這一下可打錯了人。”立即點足躬身,人化靈蛇出洞,嘎的一聲,從艙房視窗穿身而入,落到白髮老頭身邊,輕輕叫道:“老丈……”
散花仙子剛一開口,白髮者頭突然鬚髮俱張,環眼裡射出奇異的光芒,張嘴哈哈厲笑。
散花仙子開始一楞,立即覺得情形不對。正待閃身遠退,遲了!白髮者頭一拾左臂眼前金光一閃,五點金星,直如梅花五朵,迎著散花仙子前胸打來。
兩人相距不到兩尺,就是再快的身形,也難躲過。幸而散花仙子臨危不亂,剛一瞥見白髮老頭從肋下射出五點金星,而且打的又是前胸的位置,知道不能倒仰“鐵板橋”,萬一差之毫匣,不中前胸而中面門,更是危險。立即頃腳前躬“是鵲渡橋”橫讓三尺。
就是散花仙子輕功再純,反應再快,仍然是差了一瞬。左臂上一麻,狠狠地釘了一下。
散花仙子立即覺得情形不對,不僅毫不痛疼,而且中上的暗器還不停的在內裡鑽動。哪裡還敢怠慢,右手疾出,連續在左臂上點閉關xue,漏氣閉血,不使毒氣攻心,可是一條左臂頓時成了廢物。
散花仙子這一氣非同小可,右手長劍橫穿,翻腕—震,劍尖帶起一朵劍花,直向白髮老頭心窩點去。這一招是散花仙子在憤怒中出手,又狠又快,閃電而至。
可是白髮老頭靠在桌沿上,絲毫沒有躲閃的意圖,雙眼一閉,閉目等死。散花仙子心裡一動,臨時掣肘收腕,收招不前,劍尖點住白髮老頭心窩喝道:“老賊!你好不識好歹,不分青紅黑白,遽下毒手.是何用意?”
白髮老頭想是剩餘一點真力,已經在方才那一聲長笑和狠發暗器的時候,消耗殆盡。此刻聞聽散花仙子一喝,慢慢地睜開眼睛,朝散花仙子注視半晌,兩眼已是灰色.像死魚樣的沒有一點光彩。
忽然,艱難地露出一點笑容,凍結在皺紋滿面的臉上,低微的說道:“用力刺下你寶劍吧!到底也落個同歸於盡,只怕你老二趕回來時,也救不了你這條命了。”
散花仙子一怔,連忙喝問道:“什麼我的大哥?你這個老傢伙,滿口胡言說些什麼?”
老頭驚訝地朝散花仙子看了許久,忽然臉色變作死灰,嘴唇顫抖幾乎不能成聲地說道;“什麼?你不是江面雙殘老大?啊!……果然不是……錯了……錯……”說著話,身上一陣抽搐,邃然支援不住,頹然而倒。
散花仙子頓時明白這是如何才發生的一場錯誤,右手長劍一扔,趕上前一把抓住白髮者頭的衣襟,急聲問道:“你說什麼?你是被江面雙殘所傷嗎?”
老頭抽搐一陣以後,又慢慢睜開眼睛,張了幾下嘴,卻說不出聲音來,只有艱難的用其手指指著肋下的口袋,便氣絕而死。
散花仙子放下老頭屍體,讓這一連串意外,攪得自己有些糊塗,怔怔地站了一會,忽然想起白髮老頭臨死之前,指著肋下,難道這肋下有什麼秘密不成。
想著便伸手向老頭肋下口袋裡摸去。口袋裡除了一個紫銅溜光的圓筒之外,就還有一把特製的釣嘴鉗子,和兩個密不透風的小包。
看到這個紫銅溜光的小圓筒,散花仙子心裡微微一動,立即留神在紫銅圓筒上一看,果然如地心裡所料,圓筒上若隱若現的有一隻獨腳昂首而立的仙鶴,作長吭入雲狀。散花仙子看了這個圓筒子以後,心裡恍然。
十年之內,江湖上較為有名的暗器,散花仙子莫不了如指掌。這個紫銅溜光的小圓筒,正是曾經橫行江淮一帶,名震江湖,最為霸道的“五蛇奪命釘”。它是裝置在圓筒內,利用機鈕彈出,勁道強,裝置奇特,而且喂有劇毒,只要一觸機簧,五條小金蛇立即從簡裡勁射而出,一經打中,五條金蛇就一齊旋轉直進,一直要抵到骨胳,蛇嘴裡也就噴出劇毒。
持有這宗暗器的是獨行大盜白鶴徐瑞,此人已經數年不曾露面江湖,如何會變得如此白髮皓首?
散花仙子一經發覺暗器的名稱,心裡放上一塊石頭,便從容用鉤鉗先取出藏在左臂裡面的小金蛇,然後敷上解藥,再解開xue道,行功運氣,逼出毒液,估計約摸過一兩時辰,就會餘毒除清,恢復如常。
使人感到奇怪的,偌大的樓船,似乎除了白鶴徐瑞之外再也沒有第二個人,靜俏悄的,沒有一點聲息。
散花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