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一見這場面就頭疼,躲在一個角落你打起盹來。可是還沒眯一會,他就被馬橋給叫醒了,原來是出殯的時辰到了。李奇不懂規矩,而馬橋也不是本地人氏,二人只好跟著九哥他們混。
其實這北宋的葬禮與後世一些鄉下的葬禮模式也差不太多。光頭開道,其次是二十餘個僕人,他們手中拿著墓表、木頭製成的馬車、小人、銅器和一些樊正身前所用的一些服飾,次是棺材,而後是樊少白等直屬親戚,最後才是賓客。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著城外行去。
李奇一把摟住洪天九的脖子,問道:“小九,樊老爺子的墓地選在哪裡?”
“東郊的東風崗上。”
“得行多久?”
“恐怕也的走上一個時辰吧。”
李奇心想一個時辰倒也不是很遠,可是他哪裡想的到洪天九說的一個時辰是平常走的路程。原本從樊家出門走一小段路出望春門便去到了東郊,可是那個狗屁葬師說什麼樊正命裡缺水。得沿河走,結果一大群人改到沿著馬行街往南走,去到了汴河大街,再沿著汴河從麗景門出城,而且路上還時不時停下來搞些“娛樂”活動,估計那些百姓就是衝著這些來的。
原本一頓飯工夫的路程,硬是走了將近一個時辰,這還只是剛出城門而已。出門城門,又行了一個多時辰。才來到洪天九口中所說的東風崗,如今山崗上是白茫茫一片。連根草都見不著,寒風瑟瑟,吹得眾人是直哆嗦。
據洪天九所言,這東風崗還是一塊風水寶地,一般只有富貴人家才有資格葬在這裡。
賓客送至此處,便可以回去了,正當李奇等人準備下山之際,忽然迎面走來了一撥不速之客,原本喧鬧的場面一下子變得寂靜無聲。李奇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你丫終於肯出來了,看來這葬禮倒也沒有白來啊。
來人正是失蹤已久的張春兒,她身旁站著一人正是潘樓的大廚古達,另外身後還跟著四個面色冷峻的漢子。
蔡敏德瞥了眼古達,哦了一聲,驚詫道:“難道………?”
這些賓客當中並不缺乏酒樓行業的鉅子,他們見張春兒來了。紛紛切切私語,但是沒有一個想離開了,都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樊少白一見到張春兒,那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他自虐了數日,臉色本來就已經呈現出青色,如今更是雙眼赤紅,模樣十分猙獰,怒道:“來人呀,把這婆娘給我拿住。”
幾個閒漢立刻朝著張春兒衝過去。
馬橋一見,抬手便想阻止,可是依然還是晚了一步,只見那幾個閒漢還沒有衝到張春兒跟前,就被張春兒身後的兩名漢子給全部撂倒在地。
“砰砰砰”幾聲響後,就見那幾個閒漢躺在雪地裡痛苦的呻吟。
馬橋讚道:“高手。”
李奇問道:“比你還高?”
“那決計不可能。不過,若是四個一起上的話,估計能與我打個平手。”馬橋搓著下巴認真的分析道。
李奇楞了下,搖頭不語。
張春兒手一抬,那兩名漢子立刻退到後面去了。朝著樊少白道:“少公子,老爺生前對我恩重如山,我今日前來只是想來祭拜他,別無他意。”
樊少白見張春兒身邊有如此高手,不禁楞了下,隨即冷哼道:“你少在這裡假惺惺了,若非你恩將仇報,我爹爹豈會………哼。”
張春兒輕嘆一聲,道:“少公子,那絕非我本意,我也不希望見到這一切發生。有道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既然已經找到更適合我的地方,那我當然得為自己打算,難道我這麼做有錯麼?你說我恩將仇報,那我請問你,難道我就應該為你們樊家幹一輩子麼?”
眾人聽得都是頻頻點頭,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個道理大家都懂。
樊少白冷笑道:“你若一心要走,我自然不會攔你,你大可以個直接跟我說,但是你明知我爹爹重病在身,為何要偷偷送那封信給他,你這分明是有意為之。”
張春兒眼眶一紅,淚水奪眶而出,激動道:“我發誓我絕沒有這麼想過。我只是覺得當初是老爺招我進樊樓的,如今我要走了,我應當親自跟他告別,可是我又怕到時見到老爺就說不口了,於是才選擇送信,或許是我考慮的不周,但是,你以為你能瞞住老爺麼,老爺的飯菜一直都是我負責,若是突然換了一個人,他定會起疑心,用不了兩日他便會知道了。”
她淚聲俱下,雖然因為相貌平平,並沒有讓眾人覺得楚楚可憐,但卻感受到了一番真摯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