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中先是一驚,然後又是恍然大悟,其實最近一年禁軍南下,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只是這些禁軍都是分散的,還有一部分是裝扮成買賣人,只有是少部分是打著整頓軍政的幌子來此視察,又因為這地方連軍隊都少的可憐,哪裡有什麼軍政可言,而岳飛又讓士兵幫助當地一些農民開墾荒田。
更為重要的是,岳飛、牛皋跟他們這些土司是幾乎沒有任何交集的。
所以禁軍南下沒有引起他們的懷疑,這麼點人別說去打交趾了,就是來對付他們的,也不夠塞牙縫的。
可是他們哪裡想得到,這只是李奇的瞞天過海之計,他讓禁軍早早來此,主要的目的是為了適應當地的氣候和環境。
數萬大軍早已經飢渴難耐,整裝待發了。
這些土司們又開始感到恐慌起來,到底李奇暗中安排了多少人在這附近,不禁又聯想到了羅虎,因為他們還不知道羅虎那邊究竟是一個什麼情況,但是李奇輕而易舉就斬殺了羅虎,這兵力至少得好幾萬吧。
他們終於明白李奇為何敢這麼囂張了。
但是這對於他們而言,可不是一個好訊息,因為這就預示著他們少了許多談判的條件。
殊不知李奇的這一次真沒有帶多少人馬來,如果這些土司聯合在一起,那他還真是會非常頭疼。
很多土司又開始迷茫了,他們真不知道李奇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只有一人是清醒的,這個人就是寧武,他相信李奇叫來他們這裡,絕對不僅僅是將這個訊息告訴他們,肯定是有事求他們,但是李奇這人實在是太能說會道了,說了半天。好像是什麼都說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說,正是這種似有非有,似無非無的心理讓在坐的人都感到非常恐慌,寧武自己也有些疑神疑鬼,於是直截了當的問道:“樞密使,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我們需要做些什麼?”
“這個問題問的非常好。”
李奇笑著點點頭,道:“朝廷希望在這裡打造一支廣南禁軍,希望各位能夠配合。”
他帶這麼點人來。不是他自信,而是沒有辦法,僅憑這麼些人,想要吞下交趾和大理,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他必須得借人,而且那些禁軍多半都是黃河流域的人,雖然已經做足了準備,但是如果能有當地的地方勢力相助。那才能保萬無一失。
此話一出,眾人眼中紛紛閃過一抹光芒,這言下之意,就是要解除了他們手中的兵權呀。
這沒有了兵權。他們就真的成為了百姓,這是他們不能接受的,畢竟這是他們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呀,不禁又都望向寧武。現在寧武無疑成為了他的話事人。
寧武倒是沒有表露什麼出太多的詫異,道:“那我們這些人又將何處何從?”
李奇微微笑道:“我不得不說一句,你們這些人是幸運的。”
“哦?此話怎說?”
李奇笑道:“土司。聽著好像挺厲害似得,但其實就是一個三無產品,沒有官職,沒有俸祿,沒有任何保障,包括你們的性命,只能靠搶,靠偷,靠蠻橫來維持你們的權力,說句不好聽的,就是有上頓沒下頓,有今天沒明天,一旦有朝一日實力不濟,很可能就會遭到滅頂之災,相信很多消失的部落已經將這一點告訴你們了。
我聽說你們這些部落與部落間的情況,經常相互打仗,那羅虎就曾在一年內滅了三個小部族,可是我就不明白了,你們這麼打來打去,究竟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消耗彼此嗎?
當初金國還未立國前,也是跟你們一樣,大大小小的部落,長年累月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可是打來打去,便宜都讓遼國跟佔去了,換來的也只是遼國一次又一次欺負他們,壓迫他們,剝削他們,直到完顏氏的壯大,統一了整個女真族,這才改變了這種狀況。
你們同樣也是如此,交趾每年都在邊境作亂,可是你們只能自保,根本無力反抗,還有,當初交趾在邑州屠殺當地百姓的時候,你們的先輩們又在做什麼?他們都在自保,他們不敢做出頭鳥,正是因為他們的不團結,才造就了那一場大屠殺。
而且,在你們的各自為政的情況下,當地的百姓不斷遭受到迫害,人口銳減,打仗是要死人的,就廣西這點人夠你們打多少年呀。這日子過的是一日不如一日,就算無人來打擾你們,你們也遲早會活活餓死在這裡,你們死,那是死得應該,可是被你們連累的百姓呢,他們是無辜的啊。
我說這麼多,只是想告訴你們一個很淺顯的道理,那就是這土司是沒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