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談判,那幾乎都是在打輸了的情況下去談判,雖然結果總是讓人感到憋屈,但是好說歹說,也是打輸了呀,你的確是有求於人,可是這一次,明明就已經佔得天大的優勢,可是偏偏在這最緊要的關頭,你來這麼一出,蠢子都不會這麼玩的呀!
敵人領著千軍萬馬跑到你家來打你臉,你不但不還擊。而且還把臉送出去讓人打,並且,還賠償對方的損失,甚至將自己客廳都讓給對方,這事怎麼能這麼做了。
种師中看罷後,也是黯然無語,那種疼痛就如心如刀割一般。
種家一位年輕的將領就忍不住了,起身道:“將軍,像這樣**的朝廷,我們為何還要向它賣命。哪怕我們被金人全部殺了。朝廷恐怕也不會有任何反應,那些大臣們只顧自己的權位,根本不會想到我們武將是死是活。”
其餘將士也紛紛指責朝廷任用奸臣,殘害忠良。
這若是以往。种師道必定將他們軍法處置。種家可是一門先烈啊。你們怎能如此大罵朝廷了!但是此時,他並沒有阻攔,或許是這些話能夠他心裡能夠好受一些吧。
种師中同樣如此啊。過了片刻,他才出聲道:“夠了,夠了,都別說了,你們先下去待著。”
那些將領見種二老爺子發話了,不敢再跳了,紛紛抱拳,而後走了出去,但臉上兀自帶著滿滿的憤怒。
這事做的簡直就是讓人無法理解。
种師中就向种師道問道:“大哥,如今咱們該怎麼辦?”
种師道眼中含淚,都說大丈夫有淚不輕彈,那只是未到傷心處啊,嘆道:“聖旨以下,我們還能怎麼辦?我現在只有一個願望,就是能以這殘燭之軀,戰死在這片土地上,那樣的話,我就再也不用聽到這等讓人氣惱的事了。”
都把一個老將軍活活氣成了這樣,宋徽宗還是挺有本事的。哪怕是口才了得的李奇都自問做不到這一點。
种師中見大哥恁地傷心,心裡如何好受,略帶埋怨道:“我大宋歷來就是以文制武,這倒也罷了,但是那些文臣一直都是求和為主,想當初澶淵之盟,又何嘗不是如此了,不過金國比遼國更加貪婪,更加強盛,他們此舉進攻,用意已經很明顯,就是要一舉打垮我大宋,這一次雖然進攻未果,但是相信他們很快就會捲土重來,太原、河間、中山乃我大宋北邊屏障,若是割讓給金國的話,那麼不僅僅是開封,恐怕西北也會守不住的,我們老種家也會落入敵人之手啊。”
种師道重重嘆了口氣,瞬間又蒼老許多,道:“這我怎會不知,但是君命不可違啊,我們只能做一個臣子的本分。”
种師中面色稍顯猶豫,忽然道:“大哥,有句話若弟說錯了,你就當沒有聽過。”
种師道道:“說吧。這裡就我們兄弟,有甚麼不可說的。”
种師中遲疑片刻,問道:“大哥,聽說三殿下曾是你的學生,此人如何?”
种師道一愣,道:“實不相瞞,原本我不太喜歡這個三殿下,因為他太自負了,而且又與王黼關係不淺,但是後來,他似乎改變了許多,而且你也應該聽說了,在此次開封保衛戰中,他做了很多事,都值得讓人稱道。”
种師中道:“可惜………他不是皇帝。”
种師道雙眉一皺,道:“你此話何意?”
种師中道:“當今皇帝任用奸臣,這早已經不是什麼稀奇事了,這若是太平盛世,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也只能出言規勸,盡一個做臣子的本分,結果如何,那隻能聽天由命,可是如今強敵進犯,而且,金國完全有能力一舉覆滅我大宋,倘若還是一味的墨守成規,不求改變,我大宋必亡矣。所以,我以為該是另立明主的時候了,我們種家雖然在朝中沒有什麼勢力,但是任誰也不敢忽視我們,如果我們和折家軍都站在三殿下這邊,在這個戰火四起的時候,倒也不是不可能。”
种師道眉頭深鎖,沉吟不語。
种師中見大哥似乎有些不願,繼續趁熱打鐵道:“大哥,結合整件事的前後來看,李奇似乎也是有意推三殿下坐上這個位子,你想想看,若是沒有李奇,三殿下如今根本不可能坐上攝政王的位子。”
种師道雙眉一抬,道:“是啊!就拿這小子送來的這封信而言,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字裡行間內,都透著對朝廷,對當今聖上的不滿,他難道是在有意拉攏我們?一定是這樣的。這小子當真是狡猾得緊,他知我一門先烈,故此從不敢明言,只能先激起我們心中的怒氣,讓我們對當今聖上心存不滿,到時他再玩些小手段,我們恐怕還真會往裡面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