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恭維,其實就是暗諷李全聖瞎了眼,用非其人。
這一點李全聖還真是無可辯駁,惱怒道:“老夫的確是瞎了眼,信錯了此二人,若是今後他們落在老夫手裡。老夫定當大義滅親。”
這話一出口,他心中又想,當初是老夫不顧他們逃回城內,以至於讓他們落在敵軍手裡,如今老夫又怎好意思去怪罪他們了。
楊英珥呵呵道:“就怕老將軍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李全聖被楊英珥接連冷嘲熱諷,弄得是惱羞成怒,霍然起身道:“也罷,既然你們都不相信老夫,老夫願已死明志,老夫現在就率領本部人馬前去偷襲敵軍。不求其它,只願能多殺幾個宋賊。”
坐在上座那人突然開口道:“好了,好了,如今大敵當前,你們卻還有心思在這裡自相爭吵,說出去不得讓人笑話,老將軍,你也暫且息怒。”
李全聖見這人發話了,倒也沒有再做聲了。又坐了回去。
楊英珥也沒有再說了。
此人正是交趾太師張伯玉,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張伯玉、李全聖、楊英珥再加上劉慶覃,他們四人代表交趾的最高權力,特別是在李乾德死後。
張伯玉嘆了口氣。詢問道:“你們如何看?”
劉慶覃道:“匡雷、王軍二人已經降宋,這就好比潑出去的水,很難收回來了,就算殺了他們的家人。也只是逞一時之快,根本沒有任何作用,送給宋軍充其量也就是面子上無光。並不影響大局,只是這冼平………。”
張伯玉道:“如今對方一口咬定這冼平與他的族人都是宋人,必須得歸還。”
李全聖慍道:“那匡雷、王軍不也是我交趾人嗎,為什麼他們又不歸還,我們憑什麼將人給他們送去。”
張伯玉瞥了眼李全聖道:“老將軍,這裡就我們幾人,既然你要這麼說,那我也就直言了,因為現在是宋軍包圍升龍府,而非我們包圍汴梁城。”
這一句話就將李全聖堵的滿臉通紅,要不是他在富良江慘敗而歸,如今他們怎會落得此窘境。但是他心中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又道:“可是冼平也有一兩千人馬,而且他肯定是誓死效忠我們的,因為他沒有別的選擇,我們現在正乃用人之際,若是平白無故損失一千多人馬,這不是自毀雙臂麼?”
楊英珥又忍不住嘲諷道:“十幾萬人都打不贏,多這一千多人馬難道還能夠翻天不成?”
“你………。”
李全聖虎目睜圓,但是卻說不出話來,因為不管他再怎麼說,也不能夠抹去富良江的大敗。
“太傅之言,雖有不恰當之處,但也是事實。”張伯玉在這事上面顯然是站在楊英珥這一邊,道:“若是我們不答應對方,對方連談判的機會都不給我們,很可能隔日便會要進攻。”
“進攻便進攻。”李全聖道:“我們城中還有十餘二十萬人,再憑藉這城牆,他們不見得就一定會勝,而且城內糧食充足,足夠跟他們耗下去。”
劉慶覃道:“老將軍,我們交趾人口本來就稀少,如今已經損失了不少,而宋國人口眾多,就算他這十萬大軍盡折於此,也不會動搖其根本,但是我們的話,別說十萬人了,哪怕是五萬我們也死不起了,到時即便我們擋住了敵人的進攻,可是也必將國不將國。”
“劉學士之言,正是我擔憂之處。”張伯玉點點頭,道:“不能再死人了,否則即便勝利,也沒有任何意義了,況且我們還不一定能夠擋住,首先,對方的弓弩千步之外便能殺敵,而我們卻無力與之抗衡,其次,你們不要忘記,皇上剛剛殯天不久,這內憂外患,我們如何能打得贏這一場仗。”
李全聖覺得劉慶覃之言也大有道理,道:“那二位的意思是?”
張伯玉沉吟半響道:“匡雷、王軍的家人恐怕已經心向外,留著無用,至於冼平一族,他們本是宋人,如今只因大難臨頭,才跑到我們這裡來避難,若是宋軍退去,很難保證他不會生出異心,何不做個順水人情,若是我們能夠勸退宋軍,說不定他們還會將那些俘虜歸還給我們。”
說句大實話,這要是以前的宋朝,張伯玉此言還真有可能實現。但是對方可是李奇,一個地地道道的生意人,一個做盡天下買賣,唯獨不做虧本買賣的商人,張伯玉此言無疑是痴人說夢。
就連李全聖也不相信宋軍還會將那些俘虜歸還,皺眉沉吟片刻,突然道:“各位,我有一策或許能夠反敗為勝。”
張伯玉忙道:“什麼計策?”
“我們何不趁機詐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