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上地使者則改成了傑羅麾下重臣偲桑,偲桑是草原上少數精通漢語漢文化的蒙人,心性沉穩思維縝密,是傑羅向為倚重之人。
和議正式開始之後,憑藉著大陳所居之強勢地位以及譚志豪這個惡人的反向作用,兩位大陳的內閣大學士從一開始便佔據了談判的強勢上風。
稱臣、償金、朝貢、質子(身份高貴的人質)、和親,諸多苛刻條件齊上陣,寸寸擠壓蒙人的利益。
而在這些苛刻條件之中,最厲害的當屬朝貢一項,與歷朝歷代重名不重實的朝貢完全不同,大陳這一次提出的朝貢可是實打實的列出了一串清單,一不要金銀、二不要美女,每年五萬匹駿馬、五十萬頭牛羊,卻是必不可少,若真是達成了這樣的盟誓條件,可以說完全是對蒙人社會經濟的一種掠奪性破壞,從此以後蒙人將很難再對大陳形成威脅。
面對著和議中大陳咄咄逼人的攻勢,多羅與偲桑沉著應戰,擺出一副哀兵之態,並不正面交鋒,在痛陳草原蒙人貧苦境地的同時,著重推出了一道簡單的選擇題,大陳是支援親善大陳的傑羅推翻殘暴的蒙巴克大汗,還是等待著蒙巴克鎮壓下各方叛亂之後,再次同大陳兵戎相見。
對於傑羅而言,聯合大陳成了他唯一的制勝之機,而對於大陳而言,分裂成兩部的北元帝國,遠比一個完整的北元帝國要安全得多。
這一場談判,可以說是事關兩國的百年氣運,誰也不敢輕忽。也正因為如此,縱使雙方的條件相差地天差地遠,卻沒有人輕言放棄,雙方的使者,盡都拿出了最大的耐心與毅力,全力以赴的爭取著本國的利益。
朝貢成為了雙方的死結,大陳的底線是起始時提出地朝貢數目的一半。即每年兩萬五千匹駿馬與二十五萬頭牛羊,而這個數字卻遠遠超出了蒙人所能接受地極限。偲桑自然不可能應允下這等條件,談判進入到了第三日後陷入了僵局。
皇宮禁苑,文軒閣。
“小弟譚志豪,見過大哥!”能在皇帝面前這麼嬉皮笑臉的人,大陳朝除了膽大包天的譚志豪還有哪個。
每次見到譚志豪,崇武皇帝的心情皆開心得很,淡笑道:“好小子。這一次的差事辦得不錯。”
聽了這話,本是一張笑臉的譚志豪的臉上快要苦出黃膽汁了,哭喪著臉自懷中掏出了一頁白紙,雙手捧著抵到了崇武皇帝地身前,道:“老大你可要幫我!”
崇武皇帝一怔,搞不清自己的心腹愛將怎會變臉變得如此的快,接過那頁紙展開一看,臉上神情登時古怪了起來。
這是一張既平常又不平常的欠賬憑單。所謂平常,就是格式幾乎跟全天下的欠賬憑單沒啥區別,說到不平常,這張憑單上所籤的金額竟然達到了九十萬兩白銀之巨,而欠賬立據人的落款上,赫然是譚志豪的大名。
崇武皇帝明白了。敢情這小子是跑過來哭窮要賬來了。
敢跟皇帝要賬,而且這已經是第二次跟皇帝要賬,譚志豪或許不是千古第一人,但也絕對算得上大陳第一號了,也難怪崇武皇帝地臉色會變得那麼古怪。
“咳……”崇武皇帝乾咳了一聲,一臉無辜道:“賢弟這是什麼意思?”
眼見著皇帝老大似有裝傻賴賬之意,譚志豪的臉更苦了,口中道:“我的老大,小弟在遼東給您辦差,遣散安置了二十餘萬馬賊。又央求未來的老岳丈讓出近三百家各式產業給了陛下的神龍與翼虎兩大密諜。作為籠絡遼東馬賊的籌碼,總數花費白銀九十八萬餘兩。老大你卻只給了五萬兩銀子,其餘地可都是小弟找我那未來的老丈人賒來的,欠賬總是要還的,這九十多萬兩銀子便是叫小弟我砸鍋賣鐵外帶抽筋扒皮,這一輩子怕是也還不上了,老大你上次就賴過一回賬了,這次若是再賴,小弟可真的沒有活路了,老大你可不能不管啊!”
崇武皇帝拿出了自己的天子派頭,打著官腔道:“賢弟公忠為國,朕心甚慰。”
譚志豪的臉色徹底垮了下來,也不管冒犯龍體是何等樣的拂逆大罪,一把揪住了皇袍上的一條龍袖,耍起無賴道:“我的老大,這錢你若是不還我,我……我便跟定你不撒手了,吃喝拉撒睡,咱哥兒倆就伴吧。”
本想賴賬地崇武皇帝沒料到譚志豪這個膽大包天地小子竟敢比他更賴,不禁佯怒道:“無敵公你竟敢拉拽朕的龍袍,成何體統?”
“老大你先還了我九十萬兩銀子,咱們再來探討體統問題吧。”看來這一次譚志豪也是橫了心要把皇帝欠下地賬要回來了。
崇武皇帝臉色變了變,似是想要發火,偏偏他也覺得自己有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