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便不能恢復原狀,會被發現,再大的機密,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取走,便失去了竊取的意義。
那麼父親是如何開啟的?又或者,這牆根本沒開啟過?說不定,這裡面封的不是我想象的軍國機密,而是一些也許終生都未必用得著,但一定得妥善儲存的物事?
那層假牆很薄,我以指尖輕觸,感覺到裡面封存的東西應該是紙張,而且較薄,正思量用什麼辦法可以不被發現的將那東西取出,忽聽腳步聲響,外間的門被人推開,隨即聽見父親的聲音:“既如此,大家便來議議,看有什麼兩全之策。”跟著便有數人的腳步聲進了外間。
我悄悄探頭看了看,父親的手下大將朱能,張玉等人都在,此時出去已是不宜,我將機關返回,隨手在桌上取了一本<文心雕龍>,坐在椅上翻閱起來。
外間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趕製武器……”
“……北平城裡此時不乏密探,若被發現,是個大麻煩…”
朱能的嗓門就是比別人要大些:“那咱們也派出密探,見到可疑的,統統抓來砍了,奶奶的,那黃口小兒,做不來真刀真槍戰場上拼本事,盡玩些陰私狗苟的花招…”
“咳咳。”
我忍不住一笑,這朱能還真是個粗人,真真的口沒遮攔,這是在罵允炆還是罵父親?據說父親重金厚禮,刻意結交宦官以為宮中眼線,隨時密報允炆起居行動,此等行為,難道就光風霽月了?
。父親倒算是好涵養,輕咳一聲也就罷了,眾人靜寂了一陣,有志一同的將話題轉回剛才的議題。
一個臉孔陌生的將領,頗有礙難之色,吞吞吐吐道:“日夜打鐵,聲響不絕,周遭都是百姓,難免被人發現……”
朱能又揮手,一臉不耐煩:“叫那些百姓都遷走!就說王府要造新花園!”
父親皺著眉,沉思著沒反應,我看見那人冷汗抹了一把又一把,不由冷笑出聲,從內間走了出來。
父親看見我,不禁愣了愣,我對他揮揮手裡的書,示意我是來看書的,他目光閃了閃,盯了那書一眼,便笑道:“懷素也在啊,來坐。”
此時廳堂裡的幕僚將領齊刷刷回頭看我,我卻不看任何人,自尋了個座位坐下,淡淡道:“堂堂燕王府,連個長腦袋的都沒?道衍不在,別人就都不會想事了?”
此言一出,人人變色,不過礙著父親面子,不敢發作,臉上神色卻都難看的很,朱能卻是個火爆性子,也不管我是誰,瞪起眼睛:“郡主,你是女子,男人議事,你還是不要管罷!”
這話說的放肆,眾人又都變回色,這回是對著朱能的,父親本來因為我出語尖刻而神情不豫,想要喝斥我,聽見朱能的話也不禁皺眉看向我,似要瞧我如何應對,我也不生氣,看都不看朱能一眼,冷笑道:“你們以為我愛管你們的事?不過是不願這燕王宮轉瞬做了湘王宮罷了!”
眾將頓時無言,面面相覷神情難堪,湘王下場慘烈人人都知,誰都沒想到我膽子大到敢將燕王與湘王作比,雅雀無聲裡父親皺起眉頭,沉聲道:“湘王被逼自焚,下場悽慘,都是建文小兒造的惡業,如今你父坐擁雄兵,勢力雄厚,你父也必不甘束手就縛,如何是懦弱的湘王可比?”
我慢慢飲完盞中的茶,方淡淡道:“先有因方有果,自作孽不可活,別人正愁找不著你的岔子呢,你不韜光養晦,反倒急急的將把柄將人手中塞,那比懦弱還愚蠢。”將茶碗輕輕往几上一擱,盞與瓷托盤碰擊出清脆的聲響:“遷百姓,立可究你為己私慾騷擾地方,造新園,立可究你窮奢極欲貪瀆枉法,正好,朝廷藉此機會遣訊追查,憑錦衣衛無孔不入的本事,那武器製造處能遮掩得幾天?只怕到時,連自焚的機會都不會給你!”
“啪啪啪!”有人鼓掌,施施然而入:“說得好!痛快!巾幗當如是也!”
[正文:第三十一章 須知淺笑是深顰(二)]
我淡淡一笑:‘和尚,不用給我戴高帽子,我懶得給你們出主意,只不過不想看到第二個湘王罷了!“
道衍目中精光畢露:”有王爺天縱英明,有眾家將軍能征善戰,有我有你,如何會做得自焚的湘王?“
我垂下眼睫:”莫扯上我,我一介女子,男人躍馬天下的大事,我不耐煩。“再不多話轉身就走,眼角卻掠到父親動動唇欲開口,被道衍使眼色攔下,那和尚在我身後,話說得漫不經心:”王爺,沐公子剛才和老衲去看了新徵的衛軍,老衲和沐公子一番交談頗有驚喜,公子雖然年輕,對操演兵士行軍布戰甚有見解,也願意為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