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以父親心性,將來恐有不利。
我沉吟半晌,堅決搖頭。
允炆,允炆,青梅竹馬的允炆,我叫了多年大哥的允炆,即使坐上帝位也不改仁善天性,從不忍傷害我的允炆,於他,我內心有愧,在父親與他,親情和友情之間,我自私的選擇了父親,放棄了友情,為他的江山,埋下了顛覆的隱患,並親手,指引著父親走那條逐鹿之路,慢慢翻卷了屬於他的皇朝輿圖,無論找尋一千一萬個無奈的理由,我都無法抹殺我愧對於他的事實,人不曾負我,我卻已,深深負人。
所以在很久以前,我便已想過,若有一日父親真正奪了建文的皇位,我必不允許他趕盡殺絕,必護得他周全,必不要他顛沛流離,飽受冷暖,我要親眼看著他安全離開宮城,親自為他安排好後半生的生涯,這是我必須為自己,贖的罪。
皇宮裡,一片亂景,宮人內監們惶惶亂竄,扎煞著手不知該如何是好,一些伶俐些的宮人躲在角落竊竊私語,還有一些人神色鬼祟,趁著人心紛亂宮門不嚴,抱了包袱一路掩藏著往外溜,包袱沉沉的墜在懷裡,顯見得頗有些細軟,而那些平日戍守值衛的侍衛也無心履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神色焦躁的一忽兒看看內殿,一忽兒看看宮牆外,連我們幾個雖穿著太監服飾,卻怎麼看都不象太監的人匆匆走過,都無心查問。
我們直奔奉天殿,接應我們的人說帝后,太子都在那裡。
尚未奔至,忽聽人聲驚惶喧譁,一抬頭,便見奉天殿飛朱流碧的華麗簷角冒出滾滾黑煙,火勢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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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百五十八章 過去華年如電掣(三)]
我心中一緊,眼前忽掠過湘王宮熊熊大火,廢墟里焦黑的頭顱。。。。。。再抬頭看見奉天殿密集的濃煙,一時竟有恍惚之感,當年湘王於火海里愴然長笑時,是否亦曾如此詛咒過建文王朝?那些火場裡徘徊的幽魂,是否當初就曾預見到,在區區數年之後,同樣的一幕,便如場景重現般發生在建文皇宮?
心中感慨,腳下卻更快捷了些,眼見火勢未盛,順手撕下衣襟,在旁側金缸裡浸溼了捂住口鼻,正要一氣衝入殿內,忽見幾個跑得冠斜袂散的官員,一路驚呼著,從我身邊衝過,衝進殿中。
棄善雙臂抱胸,冷冷睨視,“送死!”
此時還能敢來救駕的臣子,多少算得建文的忠臣,雖說行為莽撞,但其情可感,自不能任他們陷進去,我一閃身,也進了殿,身後,老頭他們紛紛跟了過來。
奉天殿內,重絲華緞的帳幕垂簾,俱都燃著,猩紅緞幔纏滿火舌,卻執著不肯化灰,幔上蒼龍飛鳳升騰盤旋,金絲滿繡,振翅欲舞,爛漫妖紅裡,昔日威重華貴,都化為絕世的豔。
我一眼望見簾幕盡處,金龍袍翼善冠,皇帝常服裝扮的允炆,背對著我們斜坐於地,怔怔看著地面,那幾個狼狽的官員喘吁吁的奔到他身側,來不及請安說話便意欲去饞他,被他一反手,甩出了好遠。
我們這才發現,地上那被他身形遮了大半,躺臥於地的是個女子,從我的角度,只看見她烏髮披散,著紅色大袖衣紅羅長裙,一頂龍鳳珠翠冠斜斜滾落在不遠處的角落,冠上珍珠被碰落了一些,散落於地,火光映照裡瑩潤明潔,仿若淚珠盈盈。
煙氣燻騰裡,允炆低低咳嗽,輕輕執了她的手,緩緩撫摸,卻一言不發。
幾個官員注目地上女屍,神色大變,互覷了一眼,抖著膝蓋要跪。
“娘娘。。。。。。”
卻被棄善上前,一人一腳踢開,揚惡極有默契的上前,一把拽起了允炆,允炆的牙齒深深陷入唇中,沉默而無聲的掙扎,可哪裡抵得過揚惡隨便施展的真力,掙得滿面通紅,咳嗽不止,額頭上連青筋都爆了出來。
揚惡仿若未見,拖著萬乘之尊天下之主便想走路,允炆居然也不看揚惡,只伸出手去,手指抖顫著努力要抓住地上的皇后,卻被越拖越遠,一直拖出殿外。
我跟了出來,斜斜立於他後方,心中了悟他此時誤將我們認為燕王部屬,憤恨絕望已極,竟是死活不肯抬頭看我們一眼,轉目見他面色蒼白漠然,雙目中卻滿是血絲,想起當年京城郊外,貴為皇帝之尊的他,親至郊外向我示警,透明的夏風裡他向我緩緩行來,穿過聽風水榭前少年紫羅袍白玉冠的幻影,走出那個溫醇誠厚的青年,然而我只看見他微笑裡的滄桑,只記得那滴落於我發中的淚水,溫暖而,冰寒徹骨。
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