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他卻拉住我衣服不肯放手。
仰頭看我,道:“姐姐不要去。。。。。。聽說下去的人,沒有活著上來的。”
我怔了怔,心底忽覺溫暖,這些年,風霜雨雪,我經歷的陰謀算計,背叛欺瞞,較之溫情關切要多上許多,久而久之,我已忘卻溫暖的滋味,如今,親人不能給我的,卻是這個素不相識的孩子,給了我。
輕輕挪開他的手,我道:“那你在這裡看著,姐姐保證,一定能拿回妖花。”
取過他手間繩索,我道:“姐姐借你的繩子,就一定不會有事了。”
他咬著嘴唇,見我神色堅定,只好退了一步。
我走到崖邊,攀上一株樹,將子花綁在腰帶上,順樹滑下。
樹自崖壁生出,自樹底部,我挪至崖壁之上,施展壁虎功,緩緩游下。
行至崖身一半時,因子花的靠近,花香更加濃郁,我大喜,眼光四處搜尋,便見崖壁有一處微凹,色澤淺紅,叢生幾簇草木,其中一枝,草色妖碧,四葉之型,正是四葉妖花的母花。
我立即摳下四塊樹木,一一彈射到崖壁上那花的上下四角,以供我雙手雙腳釦住光滑崖壁,壁虎功需雙手施展,我的手要騰出來挖藥草,只得先備好落足之處。
看準那花位置,雙手一撐,飛身而起,橫掠三丈,直撲那一小塊崖壁。
一聲輕響,我啪的貼在崖壁之上。
啊!
燙!
突有烈火焚身!
霍地仰頭,我幾乎慘叫出來。
手臂不能自己的一鬆,立失憑靠,我仰身翻倒。
身子立即傾出懸崖之外,流星般向下墜落。
一切只在剎那間,快至我猝不及防。
頭頂,孩子的尖叫聲響徹雲霄。
那尖叫如斯穿透,如電光一道,劈入我混沌的腦海,喚醒我為劇痛瞬襲而至迷糊失控的神智,虛浮半空中我霍然睜眼。
耳邊風聲迅烈,我正以極速飛快下墜。
手腕一振,繩索全力甩出。
啪的捲上最近的一顆樹。
繩索一繃,再一鬆,下降之勢立止,我懸浮在半空,抬頭看崖頂的孩子已成小點,而身下不遠處便是崖底,碎石嶙峋,白骨粼粼,在幽沉黑暗的底色中閃爍著猙獰的光。
驚魂未定,我汗落如雨,突覺胸腹間一陣劇痛,低頭看去,裘衣上的毛已為高溫所逼,全數捲起,並迅速消融,灼熱的痛感席捲全身,宛如無數細碎小刀割裂肌膚,灼得連心都似乎在顫抖!
我仰頭看去,先前那方崖壁,黑乎乎不甚清楚。
然而我已明白,那一方淺紅崖壁,不知有何奇異,看似尋常,卻灼熱如熊熊烈火,雖無火形,其熾烈卻較真實火焰更令人難捱。
“。。。。。。生於極寒極熱之處。。。。。。”
腦中靈光一閃,劇烈疼痛中我突然明白了這句話。
哈剌溫山極寒,那一方怪土極熱。
四葉妖花便生於此。
天知道有多少採藥者因此丟掉性命,無人能全身而回,是以至今流傳中只知那極寒極熱四字,卻不知奧妙原來如此。
我噝噝的吸著冷氣,將裘衣撕下扔掉,抓了把雪堵在胸口,才將那灼心的疼痛緩解了些。
暗悔自己託大,焰雪綃就背在身後的包袱裡,卻沒有取出來穿,平白受此一劫,險些丟掉性命。
若不是那孩子的繩索,若不是他的尖呼驚醒我痛極昏迷的神智,今日我亦葬身山崖。
咬牙苦忍了好一陣,疼痛略略減輕,我慢慢向上爬,爬到那赤土所在方位時,聽得上面孩子一遍遍帶著哭腔的呼喚:“姐姐,姐姐。。。。。。”
心中感動,我連忙揚聲:“我沒事----”
“啊!”他一陣歡呼,“山精就是山精!”
。。。。。。
我喘息稍定,轉頭,摳下山石,避開那赤土位置,在旁邊射出四個洞。
剛才那一剎的感覺,我已知道只那處生著母花的赤土有異,別的地方倒是安全的。
從包袱裡拽出焰雪綃,將之裹在手上,我再次飛越到了崖壁上。
果然,這回無異常,我取出藥鏟,小心翼翼探手過去,挖下了那棵幾至我於死地的母花,放進背後包袱中。
一路爬了上去,腳剛一接觸到雪地,立即趴倒在地。
那孩子被我嚇一跳,驚呼著來扶,我有氣無力的揮揮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