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部分(2 / 4)

情理之中。

也因此,我有些擔心那個視她的少爺為天邊雄鷹草原豪傑的塔娜,當心中膜拜的英雄變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梟雄,對於嚮往明朗日光的少女索娜來說,意味著什麼?

總覺得索恩那樣的人,不會好好的待塔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能勸勸她,帶她去中原。

往草原而行,其實也有避開賀蘭悠的意思,他近期舉動頻繁,今日在山西吞併幫派,明日在河南巡視分舵,雖說並不大張旗鼓,但暗衛的線報裡可以看出,他足跡幾乎也遍及全國了。

他最先去的是雲南,並放回了原被擄走的都掌蠻人,自那年金馬山紫冥大會後,雖說沐昕和賀蘭悠沒有談成都掌蠻人問題,但那次之後,紫冥教停止了擄劫都掌蠻人,這些人回到家鄉後,對自身經歷緘口不言,無人得知,賀蘭悠到底用他們做了什麼。

賀蘭悠每到一處,並不接見人,只由手下護法出面,自己卻數日蹤影不見,別人殷勤探問,都說教主靜修練功,不見外客。

我聽到這訊息時,默然半晌,我和他,有情還似無情,到頭來,相見爭如不見。

永樂元年的除夕夜飯,我在馬背上啃著乾糧渡過。

長空下連天衰草,斷雁西風,我倒騎馬背上,有一口沒一口吃著乾糧,注目遠處蒙古包前豔紅躍動的篝火,看著盛裝的牧民進進出出,端著烙餅和手把肉,年輕人勤勞的打掃自家的牛犢圈和羊圈,老人們細緻的點數牲畜,點燃長命火,祈禱著來年牲畜更加肥壯。

蒙族的除夕稱“白月”,亦是一年中最為盛大的節日,人群裡洋溢著喜氣,黑紅的飽經風霜的臉,在這一日也皺紋舒展。

我淡淡的看著,不是不欣羨那份溫暖和熱鬧,只是更寧願自己一人體味這份寂寞。

馬卻突然不安起來,輕輕的瓟著蹄子。

我垂首一看,卻是隻小羊,潔白一團,縮在馬蹄之側,咩咩的叫著。

皺皺眉,我下馬,將那羊抱在懷裡,蒙人風俗,“五畜過年”,畜牧為生存之本,牧民對自家的牲畜極有感情也極其重視,其間也衍生了一些風俗,除夕之夜,必須把自家牲畜點清,一頭也不能缺,如有缺的必須找回,否則視為不祥,這頭羊想必是跑丟了的,主家定然找得著急,看來不想摻和,也得走上一遭了。

果然,那片蒙古包裡,有一家正著急的一遍遍數羊圈裡的羊,又去別家尋找,見我一個陌生漢人女子過來,都警惕的看過去,我將抱著的羊舉了舉,一箇中年女子舉起雙手,歡呼一聲,撲了過來。

於是,我再也無法卻過熱情遊牧民族的好客之意,被硬拉進帳篷,一同歡與盛宴。

盤腿圍爐坐在地氈上,暢飲奶茶,吃主人獻上的奶皮,奶油,酪酥,接過酒時一起敬天敬地敬祖先,抓起猶帶血絲的手把肉便咬,油滴滴的也不避讓,我的深諳規矩和豪放曠達讓老牧民越發喜歡,拿起火不思,開始彈唱,先是些謝天謝神的歡快曲子,慢慢的,曲調竟漸轉悲傷。

我有些詫異,原本渾不在意,當下便豎起耳朵仔細聽那歌詞,隱約聽出是唱一個姑娘,自小離家,侍奉草原雄鷹,生死相隨,並做了英雄的妻子,然而雄鷹變成了惡狼,妄想著更多的慾望,在一次爭權奪利的戰場,姑娘擋住了飛向惡狼的長矛。

老人唱:藍天下惡魔張開了翅膀,鋒銳的翅尖穿透潔白的胸膛,姑娘的鮮血在碧草間流淌,來年的花是否更加芳香。

悽婉的曲調,優美的詞句,動人的故事,我卻越聽越是心驚。

老人一曲唱畢,悄悄拭淚,其餘子侄,皆有悲傷之色。老人過了半晌才恢復過來,歉然向我致意,我環顧四周,緩緩道:“你剛才唱的,是真事麼?”

他們默然,神情間卻已作了回答。

我又道:“那個為惡狼捨身的姑娘,是叫塔娜麼?”

主人們齊齊大驚,那中年婦人急急問:“姑娘你認識塔娜?”

我點點頭,道:“當年有一面之緣,此次便是來找她的。”

那女子黯然道:“姑娘你來遲了。。。。。。”

從他們的述說中,我聽到一個普通而慘烈的愛情故事,如那歌中所唱,塔娜後來嫁給了索恩,成為他眾多妻子中排在最末的一個,然而婚後,她一日日消瘦,心事重重,再不復當年英氣,只是對部族老幼都很眷顧,從不吝伸出援手,今天我遇見的這戶人家,便曾經受過她恩惠,低層牧民並不知道塔娜死的真正細節,他們只是在聽聞塔娜死訊後,純樸的,真摯的,用自己所能表達的最淋漓盡致的方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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