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部分(2 / 4)

只怕你都早做了沙場亡魂了。”

“嘿!”劉一銘一拍大腿:“你可知道,不死營正是這位郡主一手創立,親自統帶訓練的強軍,白河溝之戰是郡主及時帶兵解圍的,你還記得那天遠遠聽到的樂曲?就是她一曲破大軍,北軍不戰自潰啊。。。。。。楊將軍很神武是吧?這許多場戰役打下來,燕軍中很多士兵視他如神,可當年,他也不過街頭一貨郎,若不是郡主慧眼識英才,只怕他現在還在北平城賣胭脂呢!”

我聽得打了個呵欠,嘖嘖,瞧這些無聊士兵,瞧這個因為戰亂而分外幻想英雄幻想奇蹟的年代,敢情枯燥的戰場生涯,反倒激發了他們的說書水平,任什麼稍微出色點的人,到了這些平凡士兵眼裡,都添油加醋美化成神,時時化身為金甲神人,救萬眾於水火,解黎庶於倒懸,卻不知,人就是人,再出色再完美的人,也難免有缺陷苦痛,你瞧著他風光無限萬民俯首,保不準他夜半輾轉從無安眠。

聽得不耐,乾脆睡覺,隱約聽張行問起那易公子為何城樓彎弓射郡王卻安然無事,也沒興趣去聽,只覺得這事荒謬,八成是那小子譁眾取寵胡編來著。

朦朧中,突聽見一句話,如針般插入腦海,令我立時醒了幾分。

“我怎麼倒聽說,這位易公子適配的郡主是常寧郡主?聽說兩人交情好得很,常寧郡主容貌秀麗,性情溫柔,人又是一等一的良善,配這位易公子,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正文:第一百三十章 不信相思渾不解(二)]

黑夜沉沉,滿帳篷的呼嚕聲越發襯得那寂靜難捱。

我睜著眼,不知為何睡意突然全無。

就在剛才,聽見黃興武插的那句話,明明和我全無關係,明明是全無印象的名字,我卻因此難眠。

心裡有陌生的情緒翻湧,腦中有含糊的聲音嘈嘈切切不休,某處在細微的疼痛,似螞蟻咬齧,一點點的咬進去。

我撫著自己的胃,想著也許是不喜歡士兵粗劣飯食,傷了胃氣?

掀開帳篷,明而清的月色奢侈的鋪了一地,遠遠的,中軍大帳前,一人長身而立,衣帶當風,月下凝佇如玉雕。

如此星辰如此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那所謂才智絕倫的璇璣郡主?抑或秀麗溫良的常寧郡主?

我笑一笑,放下帳篷,倒頭就睡。

與我何干?

自六月始,燕軍一路連續作戰,六月,破平安於藁城,燕將李遠於徐州沛縣焚南軍糧道,七月,燕軍以計誘使吳傑戰於滹沱河。

據說這些連勝戰役裡,都有易公子出謀劃策之功。

前幾次戰役,我都懶洋洋躲在後面渾水摸魚,時不時救上同帳篷那幾個傢伙一把,雖然他們對我並不好,但畢竟總有同帳之緣,總不能任他們死在我眼前。

只是有次那易姓少年在陣前觀戰,我怕被他發現端倪,出手慢了些,那個傻兮兮的被我截斷褲帶的段正寶,被砍斷了一條腿。

那夜我聽見他半夜呻吟痛苦難眠,悄悄點了他睡穴,凝視著他年輕痛楚的臉,想著他終身殘廢暗淡無光的未來,暗恨燕王無恥,什麼冠冕堂皇的清君側,什麼胡扯靖難,不過為一己私慾,叔奪侄位而已,卻令這許多鮮活生命枉死他鄉,無數百姓流離失所,千萬家庭家破人亡,到頭來,成就他一人輝煌。

帝王家,當真令人作嘔。

我萌生了離開的念頭。

我在這裡做什麼?不敢洩露身份,不敢顯露武功,甚至不知道這是自己人還是敵營,我只是懷揣著一個自己都知道不會實現的渺茫的希望一日日的留了下來,卻要忍耐著這許多無辜的死亡,淋漓的鮮血,滿心的厭惡,以及,永不知是否值得的付出。

甚至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留在這裡,我不想承認,我是因為那個纖瘦的背影,月下的佇立,夜半吹笛的少年。

阿悠,距離我和你最初到臨洮府時好像已有一年,你答應過的話,還算不算數?

你什麼時候才能想通?或者,你根本就不想給我解封,只想看我如此茫然,於塵世徘徊?

以你的能力,你定然掌控著我的下落,然而你遲遲不出現,你的怨恨,當真至今未消?

我出神的看著那些沉睡的臉孔,想著也許明日,後日,他們便會死去,屍首不全殘肢斷臂,橫陳於黃土黑天之間,而忙於征戰掠奪的將領們,也許連屍骨都不會好生替他們收殮,直至化為白骨飛灰,消失於天地間。

人命於戰時賤如螻蟻,我又何必定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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