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福臉色已成青灰之色,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眼淚鼻涕口涎全數流了出來,在臉上亮晶晶蜿蜒成一條溪流,看來煞是可憐,我微有些不忍,然而目前一閃,閃過那二十條年輕生命屍體橫陳的慘狀,立時冷笑一聲。
沐昕冷靜的低聲道:“你招供,以你百戰之功,燕王不會為二十守兵的性命殺你,戰事未畢,你只要留得性命在,終有起復一日,你若不識相,我現在就料理了你,你要想清楚,人死燈滅,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朱高煦咬著牙齒,又想說什麼,我冷笑道:“放心,朱高煦,丘福不會招認出你,他還指望著他倒黴後,你好去為他這個走狗奔走哪。”
看著丘福臉色,我笑道:“好了。”解開他啞穴。
抬頭,隔著重重圍困的衛士,我看向臉色鐵青,目光卻甚是複雜的父親,高聲道:“父王,我等被人陷害,迫於無奈,出此下策,還請父王不要誤會。”
“誤會?”父親皺眉:“你兩人於殿前逞兇,傷衛士,脅郡王將軍,無法無天膽大妄為,這也能叫誤會?”
我挑眉:“我兩人種種行為,不過純為自保,為不被人置之於死地,掙扎而行而已,父王,你且看著,衛士僅有輕傷,郡王將軍無恙,我兩人若真有逞兇之心,怎會如此手下留情?”
父親轉目看了四周一眼,冷哼一聲,沉吟不語,此時那些被衛士分別圍護住了的人群中,道衍大袖飄飄,當先行出,對父親一禮:“王爺,郡主下手極有分寸是實,想必此事另有隱情,還請王爺暫息雷霆之怒,給郡主和沐公子,陳情的機會。”
父親的目光與他交視,略略停頓,稍傾,點了點頭:“好,你們說吧。”
“不用我說,”我笑道:“丘將軍,請吧。”
…
拍拍手,我自禁衛森嚴的燕安殿怡然走出,無視身邊已歸原位的守殿衛士們挫敗而又不是滋味的目光。
沐昕伴在我身側,神色依舊雲淡風輕,他就是這點最好,任何時候都冷靜如斯,沒來由的令人心定。
剛才丘福為他所迫,無奈之下自認他在我們下城樓上之後,趁人全部回王府的時機,偷溜上城樓,以陽剛掌力,殺死了城門守兵二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