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字,擺明了是暗示朱高煦丘福這對搭檔,偏又絲毫不露痕跡,這下你父王,定然要請他們來對付平安這個難纏的角色了。”
我取過他指間草結,套在自己腕上,轉了轉,嘴角噙了一絲冷笑:“我是不記得他們怎麼得罪我了,但我記得他們怎麼得罪你,既然你說薛祿是朱高煦一手提拔的,不是他指使是誰?你且看著,我的事還沒完呢。”
沐昕怔了怔,似是想到了什麼,面色一變,停下步伐正要詢問,突有人喚道:“郡主!”聲音微帶喜意,隱約有金石般抖顫之音。
我一怔抬頭,豔陽下,土道前,有人匆匆而來,逆著金色光影,勾勒出少年英氣俊秀的輪廓,飛揚的劍眉下,深黑雙眸微泛琥珀般光色,溢著明亮的激動和欣然。
我將疑問的目光投向沐昕,他輕輕道:“楊熙。”
我恍然哦了一聲,笑道:“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楊熙似是愣了愣,滿面的喜色在迎上我的目光後,突然消散,半晌收斂了神情,規規矩矩給我施禮,“見過郡主。”
我溫言道:“楊熙,喚我名字罷,這般稱呼太生分了。”
沐昕介面道:“楊兄弟,當初不死營練兵時,咱們整日混在一起,也沒見你對懷素這麼客氣過。”
楊熙勉強一笑,也不答言,我知沐昕是提醒我舊事,遂將神情放得更自然些,笑道:
楊將軍,你來得正好,有事情須得拜託你。”
他疑惑的抬頭看我,我示意他附耳過來,沐昕不以為杵的一笑,走開幾步,我對楊熙細細囑咐,他聽不得幾句,已是神色大變。
我暗贊,性子沉穩!若換成朱能,只怕早跳了起來,若是薛祿,或者腿便軟了。
看著楊熙變幻不定的神色,我笑起來,“放心,我沒昏頭,也不是要害了誰,這其間的為難事,也不用你去擔著,你只管在合適的時候,救人立功,撈盡好處便了。”
微帶得意的笑:“我出的計,哪能讓朱高煦佔了好處?自然是我自己人當仁不讓了。”
楊熙卻沒我這般大的膽子,猶豫半晌依然道:“郡主,這是通敵。。。。。。”
我豎指於唇,噓的一聲,笑吟吟道:“好兄弟,別亂說話,這怎麼能算通敵呢?這隻能叫借刀殺人罷了。”
楊熙看了我一眼,臉上猶豫之色漸去,半晌決然道:“屬下蒙郡主簡拔於草莽,郡主對屬下有再造之恩,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郡主才是屬下的主人,王爺不過是尊客罷了,郡主但凡說什麼,屬下無有不遵。”
我深深看他,點頭道:“好,你很好,但楊熙,有些話我必須和你說明白,有些東西,我給不了你,父王也許卻可以給你,你認定了我,將來卻未必能收穫到你想要的,而你既然今日如此言語,我亦容不得你背叛,此路踏上,未必有益,卻不容返轉,你,可要想清楚了。”
頓了頓,我道:“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楊熙只認郡主為主,從未對郡主有過二心!”他亢聲答,聲音明朗,字字堅脆如金石,驚散一天浮雲。
“好,”我注視他,緩緩道:“待得淝水之戰,鷸蚌相爭,你便做了那窺伺在側的漁翁吧。”
[正文:第一百三十三章 重來事事皆堪嗟(一)]
回北平的路上,我按沐昕的說法,聯絡上了山莊暗衛,囑咐交代了一番,做這一切都不避沐昕,他並不干涉,卻在晚間和我月下對談時,深深的皺了眉。
“你在玩火,懷素。”沐昕將一隻白瓷酒杯對著月光,做出個盛滿的姿勢,酒杯看來越發的精緻通明,而他雪白的衣袖垂落,露出一截手腕,卻是分不清比起酒杯,哪個更精緻更通明些。
我們所包下的獨院很是清淨,白菊開得馥郁,我微微笑著,擷了一朵簪在發上,對著酒液照了照自己的影子,“你不高興?”
“不,”沐昕容色沉靜,“我只是怕一著不慎,你將來會後悔。”
我轉頭看他,半晌一笑:“不會,沐昕,其實你也知道,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有山莊暗衛,有不死營,不會出什麼問題,你只是不願意我用這樣極端的方式去報復朱高煦,可是沐昕,雖然你提起我以前的事語焉不詳,可我的感覺告訴我,我和他之間,一定有著不可解的仇恨,他看我的眼神,直如惡狼,我不能對自己的敵人姑息,因為那是對我自己殘忍。”
沐昕飲盡杯中酒,又給我斟了一杯:“懷素,以山莊暗衛的力量,用巧妙的方式給平安通風報信,令朱高煦設伏者反被伏,再在燕軍將敗時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