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傷了這位娘子,在下萬分歉仄。今日既是同
御妖邪,大家算得一家人了。待會強敵到來,我們姑蘇慕容公子手下的部屬雖然不肖,逃是
決計不逃的,倘若當真抵敵不住,大家一齊畢命於此便了。”
玄難道:“慧鏡、虛竹,你們若有機會,務當設法脫逃,回去寺中,向方丈報訊。免得
大家給妖人一網打盡,連訊息也傳不出去。”六名少林僧合什說道:“恭領法旨。”薛慕華
和鄧百川等聽玄難如此說,已明白他決意與眾同生共死,而是否對付得了星宿老怪,心中也
實在毫無把握。
彈琴老者一呆,忽然拍手笑道:“大家都要死了。玄苦師兄此刻就算不死以後也聽不到
我的無上妙曲‘一葦吟’了,我又何必為他之死傷心難過?唉!唉!有人說我康廣陵是個大
大的傻子,我一直頗不服氣。如此看來,縱非大傻,也是小傻了。”
包不同道:“你是貨真價實的大傻子,大笨蛋!”彈琴老者康廣陵道:“也不見得比你
更傻!”包不同道:“比我傻上十倍。”康廣陵道:“你比傻一百倍。”包不同道:“你比
我傻上一千倍。”康廣陵道:“你比傻一萬倍!”包不同道:“你比我傻十萬倍,千萬倍、
萬萬倍?”
薛慕華道:“二位半斤八兩,誰也不比誰更傻。眾倍少林派師父,你們回到寺中,方丈
大師問起前因後果,只怕你們答不上來。此事本是敝派的門戶之羞,原不足為外人道。但為
了除滅這武林中的大患,若是少林高僧主持大局,實難成功。在下須當各位詳告,只是敬盼
各位除了幾貴寺方丈稟告之外,不可向旁人洩漏。”
慧鏡、虛筆等齊聲道:“薛神醫所示的言語,小僧除了向本寺方丈稟告之外,決不敢向
旁人洩漏半句。”
薛慕華向康廣陵道:“大師哥,這中間的緣由,小弟要說出來了。”
康廣陵雖於諸師兄弟中居長,武功也遠遠高山儕輩,為人卻十分幼稚,薛華如此問他一
聲,只不過在外人之前全他臉面而已。康廣陵道:“這可奇了,嘴巴生在你的頭上,你要說
便說,又問我幹麼?”
薛華道:“玄難大師,鄧師傅,我們的受業恩師,武林之中,人稱聰辯先生……”
玄難鄧百川等都是一怔,齊道:“什麼?”聰辯先生便是聾啞老人。此人天聾地啞,偏
偏取個外號叫做“聰辯先生”,他們中弟子個個給他刺聾耳朵,割斷舌頭,江湖上眾所周
知。可是康廣陵這一群人卻耳聰舌辯,那就大大的奇怪了。
薛慕華道:“家師門下弟子人人既聾且啞,那是近幾十年來的事。以前家師不是聾子,
更非啞子,他是給師弟星宿老怪丁春秋激得變成聾子啞子的。”玄難等都是“哦”的一聲。
薛慕華道:“我祖師一共收了兩個弟子,大弟姓蘇,名諱上星下河,那便是家師,二弟子丁
春秋。他二人的武功,本在伯仲之間,但到得後來,卻分了高下……”
包不同插口道:“嘿嘿,定然是你師叔丁春秋勝過了你師父,那是不用說的”。薛慕華
道:“話也不是這麼說。我祖師學究天人,胸中所學包羅永珍……”包不同道:“不見得啊
不見得。”薛慕華已知此人專門和人抬槓,也不去理他,繼續說道:“之初時我師父和丁春
秋學的都是武功,但後來我師父分了心,去學祖師父彈琴音韻之學……”
包不同指著康廣陵道:“哈哈,你這彈琴的鬼門道,便是如此轉學來的了。”
康廣陵瞪眼道:“我的本事若不是跟師父學的,難道跟你學的?”
薛慕華道:“倘若我師父只學一門彈琴,倒也沒什麼大礙,偏是祖師爺所學實在太廣,
琴棋書畫,醫卜星相,工藝雜學,貿遷種植,無一不會,無一不精。我師父起始學了一門彈
琴,不久又去學奕,再學書法,又學繪畫,各位請想,這些學總問每一門都是大耗心血時日
事,那丁春秋初時假裝每樣也都跟著學學,學了十天半月,便說自己資質太笨,難以學會,
只是專心於武功。如此十年八年的下來,他師兄二人的武功便大有高下了。”
玄難連連點頭,道:“單是彈琴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