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其實是有所期待的。
她成了他的小師姑,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可以一起探討醫術了。
薛行衣一直都知道,薛家的“九針之術”是不傳外人的。
阿秀對外稱是祖父的關門弟子。
但是薛行衣知道,阿秀就是連一般的弟子都不如,祖父防備著她。
不過,家規在他眼裡都是如浮雲一般,他基本上沒有猶豫,便拿這個跟阿秀換了“縫合之術”。
在薛行衣看來,反而是他賺了。
畢竟“九針之術”不過是在針灸的基礎上面改良的,而“縫合之術”卻是他從來沒有接觸過的。
他以為這已經是阿秀的立身之本了,沒有想到,阿秀懂的比他想象的要多的多。
那次遊歷,是他人生經歷的第一個大的挫折。
他走了很遠的路,見識了很多自己以前在京城沒有見過的事物。
他到了一個很荒涼的地方,那邊的人推崇的是他完全沒有見過的一種治療手法。
他所引以為豪的醫術卻被人嫌惡,這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
薛行衣第一次意識到,原來自己也會落荒而逃。
他逃走了,但是並沒有回到京城,他反而順著阿秀的路線找到了她。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所困惑的,能在她那裡得到解釋。
阿秀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只是越是這樣,他反而越是惶恐。
他以為自己懂的已經夠多了,原來他也不過是坐井觀天。
跟在阿秀身邊的時間越久,他就想的越多。
也許阿秀自己沒有覺得,但是薛行衣有那麼幾個瞬間,真的將她看做了自己的師長一般。
薛行衣以為,這樣的關係,一直會維持到很久很久以後。
但是,進京以後,阿秀拒絕了進宮治療太皇太后,這讓他失望的同時又覺得有種被欺騙的氣憤。
他覺得,阿秀不該是這樣的。可是,事實上她卻這樣做了。
偏偏在他對她失望的時候,她又一下子讓他轉了觀念。
薛行衣覺得,阿秀該是這天下最難懂的人了。
後來很多很多年過去以後,薛行衣再回想這個時候發生的事情,他只不過淺淺一笑。
原來,阿秀從來都比他要成熟。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而他,只是一直在追尋著,直到自己再也跑不動……
“行衣,老太爺的身子最近差了很多。你回來吧。”薛行衣將家書看完。然後慢慢摺好,再放回信封裡。
因為太皇太后的薨逝,薛家的處境很是尷尬。
對此,他並沒有太多的感覺。他只是意識到了自身很多的不足。他覺得自己還需要進一步的學習。
他記得很久以前。阿秀就和他說過,醫術,都是靠慢慢積累的。走的路越多,學到的就越多。
這個道理,其實他也懂,只是他不懂,阿秀明明知道這個道理,為什麼卻選擇被拘在那一個小小的京城。
天大地大,要走的地方有很多!
當時阿秀只是笑,“每個人的追求不同。”
薛行衣他追求的是沒有止境的醫術,而阿秀,她追求的不過是一份安穩的生活。
只有在安穩的生活這個基礎上,她才會儘量追求在醫術上面的突破。
所以等到他們都過世以後,薛行衣被人稱作為“醫仙”,而阿秀,則是“醫聖”。
也許都是被人民擁戴,但是其中卻還是有區別,“醫仙”顯得更加飄渺不定。
就好比薛行衣,終生沒有安定下來。
“薛師父,薛師父。”
薛行衣微微睜開眼睛,天已經大亮,只是他之前採藥傷了腿,所以還不能動彈。
不過還好,不是什麼大傷,休息兩天便好了。
只是面前這個人,薛行衣難得的覺得詫異了,她怎麼會在這裡?
“薛師父,你怎麼了?”王川兒看到薛行衣發愣,忍不住在他面前晃了晃。
她當初和阿秀表明了心跡追尋而來,是用了今生最大的勇氣。
只是如今看到了薛行衣,那些表白的話,卻完全說不出口了。
“你怎麼在這裡?”薛行衣忍不住問道。
“你忘記了嗎,你是我揹回來的啊?”王川兒說到這,面色微微有些泛紅。
沒有想到,她剛剛到這兒,就又一個這麼好的機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