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倨傲神情,配上華服美飾就成世人仰望的皇族貴胄;配上盔甲戰袍便是殺氣騰騰的玉面羅剎;此時此刻配著這一身的鞭痕卻顯出一種奇特的誘惑,彷彿一隻美麗的白豹被粗大網子緊緊縛住,百般掙扎後卻無力掙脫,縱是如何不甘也只得在網下喘息著……
韓珍的驚異全落入昌王眼中,頓時怒道:“看什麼看?!沒見過鞭傷?!”
韓珍連忙垂下眼皮,含糊地支吾了兩句。
“你傻站著幹嘛?本王是病人,難道還要我起身招呼你嗎?!”
韓珍暗自嘆氣,答道:“不敢,不敢。”邊說邊走到床前。
“你拿得什麼?”
“是自己配的藥膏,有活血化淤,消腫止痛……”
昌王冷叱一聲打斷他的話,“聽聽,聽聽,活像個天橋底下賣假藥的!”
韓珍氣結。
昌王見他閉嘴不言卻突然笑了,“才一句玩笑話你就惱了,恁得小心眼兒。”
韓珍此時真有些哭笑不得,暗自咬牙,兩輩子都沒見過這麼難應付的人。
昌王示意韓珍坐到他身邊,韓珍也不推託徑自過去坐到床邊。
“宮裡的好藥多得很,你這藥膏有什麼特別的好處?”
韓珍知道這會子不是謙虛的時候,你一謙虛說這也沒什麼,昌王肯定生氣,沒什麼還敢拿來送我?
“這個藥膏在其它方面倒也普通,就是用了不易留疤。”
“哦?這倒是個大大的好處!”昌王瞥了他一眼便垂下眼皮,狀似隨意地問道:“這個藥膏配製容易嗎?”
“這藥膏配製不易,需用很多味藥材,比如麝香、虎骨、三七、延齡草、土鱉、七星曼陀羅、山參、地黃、麻黃……”
昌王皺眉不耐道:“行了,行了!誰耐煩聽你背藥方?本王是問你需要多少天才能配好?!”
韓珍耐下性子答道:“若是所用藥材都齊備,少說也得十天。”
“十天?這麼說,這藥不是專門為本王配的咯。”
昌王這輕飄飄的一句話,讓韓珍一時難以介面。
這藥確實不是給他配的,甚至也不是新近配的,而是多年前專門配給二姐韓玲的。那時她尚未出閣,一年冬日裡去到院子裡折臘梅,踩在雪上滑了一跤,正好跌在臺階上傷了額角。女孩子愛美,眼見破了相,立時哭得肝腸寸斷。韓珍是為了她才去研製除疤藥方的,當時不惜重金購置許多名貴藥材試驗了許多藥方,等最後找出一個確實有效的,對於韓玲本人而言卻已太遲。至今在她右眉梢上還有一道淡淡的疤痕。當時配製出的大量試驗品囤積家中,家人偶爾有些擦傷什麼的就拿來當金瘡藥使,倒比尋常的好用。這次從軍他就順手帶了兩瓶在身上而已。
昌王見他沉默,臉色越發難看,冷哧一聲:“本王不過一小小王爺,怎有資格勞動韓大人親自配藥?今日這禮本王不敢收下,還請韓大人物歸原主吧。”
韓珍眼見又要得罪昌王,情急之下就道:“若說物歸原主就正該歸到殿下這裡。”
昌王聞言一怔,不禁支起手肘半坐起來,詫異地看向韓珍。
此言一出韓珍再無退路,只得硬著頭皮往下說:“這個藥本來就是專門給你配的。”
昌王瞪著眼睛,臉頰忽得漲紅,怒道:“你撒謊!”
“真的!是我很多年前配的,只是一直沒有給你……”
韓珍心中卻急道,若是他問什麼時候為什麼配藥,又該如何回答?但他面上鎮定,言語上的些微遲緩倒彷彿有些害羞似的。
昌王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忽地笑道:“本王知道了!”
“恩?”韓珍抬頭,有些驚訝地看向他。
昌王洋洋得意,“一定是四年前本王出征西戎後為本王配的,對不對?”
韓珍垂下眼睛,“恩,……是的。”你既有定論,也省得我編。
“為什麼本王回京時你沒送來呢?”
“那麼多人上敢著送奇珍異寶,我這怎麼拿得出手?而且平白無故地送藥多不討喜。”
昌王點頭,隨即又道:“你想得未免太多了,本王是那麼膚淺的人嗎?”
韓珍瞄了眼室內華貴的陳設,違心道:“殿下卓然不群,都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昌王眉眼一彎,自負道:“可不是。”
“……”
昌王莫名其妙的發作終於過去了,隨後竟“恩准”韓珍為他上藥。
韓珍拿出藥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