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頭一次見到這麼幹脆的。方毅邊示意身後捕快上前給他上枷,邊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韓珍”順從地讓人給他套上枷鎖鐵鏈,自嘲道:“真沒想到宋文當了大理寺卿。他大概也沒想到昔日同窗今日竟成他的階下之囚。”
方毅不由道:“韓大人放心,宋大人最是一個秉公執法清正嚴明的好官。大人若是被冤枉的,他一定還你清白。”
“韓珍”聞言微笑:“我知道。”
營帳雖然算得上寬敞,可架不住一下子湧進來這許多人,頓時變得十分擁擠。
“韓珍”默默地跟在方毅身後,走出營帳,身後還跟著兩個捕快。
王盛夏微好像是被眼前的景象所惑,只呆呆地站在帳門口看著這一行人一個個從面前擠過去,都不知道讓一讓。
王盛眼睜睜地看著“韓珍”一點點走近,面無表情,腦中混沌,只覺得心臟一陣陣地抽痛,都痛得不能呼吸了。
“韓珍”終於走到他跟前,由於他站著不動,只得目不斜視地從他面前擠過去。擦身而過的一瞬間,王盛覺得自己的嘴唇幾乎蹭上了他的耳朵。
嘴唇,耳朵?!
王盛茫然的眼睛瞬間變得犀利,盯上“韓珍”的後背。
“韓珍”好像感受到了背後的目光,身形一僵,隨即不動聲色地繼續往前走。
這時,身旁的夏微突然“啊”了一聲,雙目圓睜,一隻手顫顫巍巍地竟要指向“韓珍”。
正在此刻王盛向前踏出一步,正好踩在夏微腳上,只聽夏微“啊”地大叫一聲,隨即罵道:“你沒長眼啊,踩死我了!”
聽到動靜,方毅等人都扭頭看過來。
王盛非但不道歉,反而氣勢洶洶吼道:“叫什麼叫?踩一下就叫成這樣,你還是不是男人?”
夏微一把揪起王盛衣領,怒道:“踩了人你還有理了?咱索性打一架,讓你瞧瞧老子的厲害?”
眾捕快聽兩人越吵越兇,暗道,軍中校尉竟這般粗野好事,比著市井流氓也不逞多讓了。
想歸想,終究不能眼見著兩人打起來,眾人都上來勸架,好說歹說方勸得二人罷手。
這期間“韓珍”一直安靜地站在稍遠處看著。那兩人不約而同抬眼朝他瞟了一眼,三人眼神交匯的瞬間俱是波瀾不興面無表情。
隨後,夏微王盛各自帶著自己手下去祭五臟廟,方毅等一眾捕快押了韓珍往自己的營區走去。
沒錯,這人音容笑貌與韓珍一般無二,唯獨比他矮了一寸。
再說接風宴上,宋文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昌王也一反常態對眾人的恭維不像往常那麼在意。李捷畢竟是泰王一手提拔的,現在取代他成為寧西元帥不便表現得太過得意,是以說笑也少。泰王自不必說,誰也不能勉強一個失意人談笑風生。
陪客中不論是京中隨宋文而來的京官和軍中將領,一心巴結的斟詞酌句不敢多言,泰王親信自然都是鬱憤難平,與韓家交好的見狀不免生了兔死狐悲之感,更多的則是思忖著如何為自己謀劃前程。
總之,一頓飯下來眾人都頗有些食不知味的感覺。
席間,有一方臉鋪頭悄悄來到宋文身邊向他耳語幾句,眾人見他微微點頭,輕聲吩咐了幾句。眾人目送那方臉漢子離開,暗想八成是韓珍被逮著了。
宋文依舊面無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憂,只是話越發少了。
昌王見狀不禁皺了眉頭,偏巧這時有個不長眼的京官湊上來拍他馬屁,昌王非但不買賬反倒狠狠嘲諷了他一通,那人還不知死活地厚著臉皮應了幾句。昌王見了越發沒趣,扔下筷子掉頭就走。眾將見慣了不以為意,倒把那京官嚇得兩股戰戰面如土色。昌王派的幾個將領隨即跟著告辭了。
泰王此時心中悽苦,想著自己滿腔宏願化作泡影,王妃世子也不知如何;韓家覆滅在即,雲家想必也不遠了,守望相助的安王也落不了好。他與興王鬥了二十多年,仇怨入骨,這回自己落敗便成了他砧板上的肥肉。他越想越是悽然,不多時便借辭乏了提早離席。
兩年前,宋文李捷張照顧謙聞嘯韓琮韓珍七人都是朝中新貴,風華正茂,才華橫溢,並稱為“延京七子”。宋李兩人是七子中的另類,若非韓珍顧謙也未必能與其他人聯絡起來,可如今一個緝捕一個協助,竟聯手將昔日好友變為階下囚。以韓家兄弟開頭,昔日人人豔羨的“延京七子”便要步上不同境遇,各自榮枯。
饒是宋文淡然李捷清冷,思及此處也不禁有些黯然。
兩人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