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王盛在山中乍見韓珍衣衫破碎兩頰微凹雙眼佈滿血絲表情空洞的那一瞬間,卻只有心疼。
……
韓珍愣愣地看著眼前這人半晌卻只認出了那身軍服,身子猛地一晃隨即倒地。在他栽倒的那一刻,遲鈍的大腦裡冒出一個念頭,“要殺要剮隨它去吧。”
王盛抱著胳膊盯了韓珍好一會才走上前去,二話不說先搜身,摸出的匕首和銀票統統揣進自己懷裡。等確認韓珍身上連根針都沒了,他才踏實了,莫名其妙被人開瓢可算不上什麼值得誇耀的經歷。
整個過程韓珍都一動不動,王盛突然一陣心悸,微微哆嗦著手按上他頸側動脈,等指尖傳來面板的溫熱血管的脈動這才再次安下心來。隨後他捲起韓珍衣袖褲腿,審視著細碎密佈的傷口。這回他倒沒什麼感觸,在一個見慣生死的老兵眼裡這些簡直不能算傷。儘管如此他還是給他上了藥,邊倒藥粉邊冷漠地想,白白糟蹋了這些上好的金瘡藥。至於繃帶,他一早瞧著韓珍那身做工細緻的白綢裡衣礙眼,這會子便理直氣壯地撕下半幅扯成條子將傷細細裹了。
經過這好一通折騰,韓珍仍然沒醒。王盛知道他這是累得,也不著急,找了處背風隱蔽的洞子,拿披風把他裹嚴實了抱進去安頓好,自己卻蹲坐在洞口看著外邊的風景發呆。
王盛是個心狠手辣的主,且不論是跟在李捷身邊耳濡目染的,還是本性如此才被李捷選在身邊的,李捷器重他都是不爭的事實。他知恩圖報對李捷忠心耿耿,既為了知遇之恩也為了出人頭地。可這回對著昏迷不醒的韓珍,他一時還真不知該怎麼辦了:把人往回一帶往上一交不光在大理寺卿面前露了臉兒也給將軍爭回了面子,對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可是,這一來韓珍八成就活不了了……
他扭頭撇了眼韓珍,只見他蜷縮成一團竟顯得格外瘦小,黑色的披風襯著那張臉十分蒼白消瘦,即便昏睡著也是眉頭微蹙,柔弱可憐卻別有一番誘人之處。
王盛驀地想起兩人守城的那天晚上,他也是這麼毫無防備地睡在自己身邊……
一想到那晚王盛就忍不住氣血上湧,那晚的種種被他視作奇恥大辱,那時那刻羞憤怨恨壓在心底隨著時間的流逝非但沒有消減反倒愈演愈烈了。
他注視著韓珍,目光轉冷,今兒他落在我手裡豈非天意?老子若有一絲手軟了豈非對不住自個兒?這念頭一生便如一顆火星落在深秋狂野,瞬時燎原。烈火熊熊燒得他再也坐不住了,急不可待地朝那人撲去合身壓住,與此同時兩手急切地撕扯著他的披風衣服,嘴巴也粗暴地啃上他的嘴唇。昏睡中的韓珍受此突襲竟毫無招架之力,只能在親吻的間隙逸出一兩聲細微的呻吟。
半晌,等王盛與韓珍幾乎裸裎相對時,王盛才豁地發覺韓珍體溫出奇地高,他下意識地撐起手臂,藉著洞口射過來的微弱月光審視著韓珍的臉,那痛苦的表情粗重的呼吸猶如一盆冰水瞬間澆熄了焚身慾火。片刻之後,他坐起身把韓珍貼肉抱在懷裡,用衣服披風將兩人裹起來。當溫涼貼上滾燙時,王盛心裡湧起了一種近乎酸楚的味道。
韓珍高熱不退噩夢纏身折騰得王盛一宿沒閤眼,待到東方曉白,他才恢復正常體溫沉沉睡去。王盛揉揉腫痛的雙眼,心中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預感自己的命運都將因此人而改變,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不過這軟弱的想法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他用一貫的強悍壓了下去,他冷冷地注視著昏睡的人,我看上他,他就是我的。這傢伙現在就是個逃犯!我還怕個屁?!若他識相,我就找個地方安頓他管個一日三餐,若他不識抬舉,老子把他先X後殺又有什麼捨不得的?哼,男人跟男人還不就是玩玩?
不過,他繼續轉著心思,只要韓珍惜命必定不敢亂說亂跑,必定只能接受他的照拂,自己只要耐下性子做足水磨工夫,一個患難見真情就能把這傻小子感動個十足十,到時候再來個精誠所至不愁他不以身相許。他樂意總比強上來的有滋味。越想越覺得此計甚妙,比著李將軍運籌帷幄也毫不遜色。至於韓珍那個不知是否健在的心上人,他幸災樂禍地想,狗屁少俠東遊西逛不好好守著自個兒的東西也怪不得老子乘虛而入,他越想越覺得把握十足,眉目也跟著舒展開來。
至於自己拼命掙到的地位勢必會因當逃兵而前功盡棄,他無不惋惜地想,如果繼續跟著李將軍混下去不出三年我就是將軍了,自己帶兵守個要塞只要沒甚麼大差錯不出五年就能升到三品,如果西戎蠻子配合老子拼命立下幾個大功興許還用不了這麼久。到時候要是還樂意帶兵,就在邊塞再待幾年,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