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美人笑笑,拿起筷子開始用餐,譚盈也拿起勺子開始喝粥。
待到譚盈把粥和小菜都吃光,就靜靜地坐在那裡看他用餐。
黑衣美人又吃了片刻,才放下碗筷,卻沒有喚侍從來收拾桌子。
兩人對視,一時間都沒有開口。
“你在想什麼?”那人先打破沉默。
“在想要不要再討些吃食,好在下頓飯端來之前撐得久些。”神情卻平靜,顯然只是敷衍之詞。
黑衣美人微笑,“覺得我如何?”
譚盈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很美,美得咄咄逼人。”
“喜歡我嗎?”聲音和眼神都充滿了蠱惑。
“我還不想死。”
黑衣美人哈哈大笑,隨後肯定地說:“你會愛上我的,這是遲早的事。”
譚盈不屑,“愛上一個□我的人?”
“不可能嗎?我等著你跪下來求我,”伸出粉紅的舌頭舔舔嘴唇,邪魅的鳳眼瞟過來,“求我愛你。”
譚盈皺皺眉,覺著這人實在自戀,不可理喻。
“如果你還為五天前在酒樓的事生氣,我可以道歉。而且我根本沒想調戲他。”的確,譚盈一眼就認出這黑衣美人正是那次在酒樓和他起了衝突的那個美貌少年的情人。
那人輕笑,悠悠地說:“你以為我是為了給如雪出氣?你即便有錯,也是他先挑起來得。”
譚盈心裡咯噔一下,事情和他預計的有些偏差。
“而且,那不是五天前的事情,是三天前的。”涼涼的一句又讓譚盈咯噔一下。
譚盈咬牙片刻,開口問道:“你到底要怎麼樣?”
“我早就說了,要把你留在身邊。”
“你要怎樣才放過我?我可以付贖金。”
“你覺得我缺錢?”挑起眉。
“……我還小。”
黑衣美人好笑地看著他,“都有過情人了,現在這麼說不嫌太晚嗎?”
“在下容貌粗鄙,不光比不上如雪公子的清麗脫俗,更比不上您的絕代風華。把我擺在面前不嫌汙了您的眼?”
黑衣美人又笑,“盈兒不要妄自菲薄,你的容貌氣度也是萬中選一。而且,”頓了頓,滿意地看到譚盈皺起眉,“而且,我最喜歡看你這麼一邊拽文一邊打著小算盤的精靈樣兒。”
譚盈沒有費心在他的調笑上,他注意到另一件事,“盈兒,為什麼這麼叫我?你查過我?”
那人慢條斯理地說:“查你不難。不過我想讓你親口告訴我你所有的事情。”
“那你怎知我名?”
“你親口告訴我,你姓譚名盈。”
譚盈有一刻心跳都要停了,腦海裡竄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難道他是風曜?!
隨即暗罵自己瘋了,這人絕對不可能是風曜。
黑衣美人一邊注視著譚盈慢慢平靜下來的臉色,一邊緩緩地給自己斟滿酒,心裡暗想,難為這孩子小小年紀定力倒不錯。
喝了口酒,閒閒道:“那次見面你還請我吃飯。你說你不大會做菜,所以筍啊,蘑菇啊都是洗淨之後,用水煮了加點鹽就成了。還說,這樣簡單的做法更能體現食材本身的清新味道。怎麼,你都不記得了?”
譚盈愣了半晌,隨即又驚又怒狠命捏著扶手,強壓了半天,才壓下翻滾的氣血,緩緩道:“我竟然救了一條蛇。”
黑衣美人慢條斯理地自斟自飲,似乎渾然不覺對面人的眼睛直噴火。
譚盈騰地站起來,似乎要衝過來打人,忍了又忍,終於坐下來。
“那日在竹屋偶遇閣下,譚某廚藝粗陋,承蒙閣下不棄用了些粗茶淡飯。閣□體不適,譚某略盡綿力,從未存挾恩圖報之心。翌日,閣下不告而別,自取了銀兩衣物藥材,譚某以為閣下事急從權,從未起過追討之心。酒樓再次見面,閣下容貌已變,譚某根本認不得。剛才閣下似乎併為對當時的誤會責怪譚某。所以,譚某實在很想知道閣下請了譚某在此所謂何事?”難為譚盈咬文嚼字說了這許多話,最後一句幾乎是磨著牙從嘴裡擠出來的。
黑衣美人聽了立時笑了出來,“本來就是一句‘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賊!’竟讓你說得花團錦簇。盈兒果真好學問!”
“我和你不熟,你叫我譚盈就好。”
“不熟?”隨即瞄向譚盈□的身子,笑出一副狐狸樣兒。
若是擱在別的時候,譚盈八成要說這人擔得起“回眸一笑百媚生”的評語,現在只恨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