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裡暗暗高興了好久。
(幼稚,幼稚啊。)
時間不早了,說好下次有問題再來請教,我就告辭離開了。
走在路上,人還是暈暈乎乎的。回想著剛才的情景,摸著懷裡的香盒,不由得就笑開了。看著鉛灰色的天空和光禿禿的樹枝,也覺得蕭瑟中別有風情。
哎,對面不是四皇子嗎?
“韓珍見過四皇子殿下!”雖然我和他的交情不深,可是今天的招呼打得特別熱情。
“逸之呀,快免禮。”
“殿下,您今天穿這件深紅色的袍子顯得特別精神。”
“……是嗎?”
“當然了!您是去靜心殿給劉娘娘請安嗎?我就不耽擱您了。”
“……好,你也去忙你的吧。”
路過宋文的秋染院,看到院裡的楓樹上還稀稀落落的掛著幾片枯葉,一時興起,也不讓人通報,徑直闖了進去。一進去就看見宋文這個模範學生坐在書案前,專心致志地抄寫東西,根本沒有覺察我的到來,不由起了玩心。
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身後,出其不意大喝一聲,同時飛快地抽出他手中的毛筆。宋文楞了半晌,才遲疑地扭過頭來,我看他那副不知所以的表情和右手滿手的墨漬,不由得哈哈大笑!
宋文到底是個謙謙君子,見我如此失禮也沒有發飆,只是面露不渝,沉聲問我有何貴幹。我看他小大人兒的樣子,笑得更歡,他也不再問話冷著臉看著我。
半晌,我終於笑夠停了下來。把毛筆放在筆架上,然後笑著解釋:“懷璋(宋文的字)不要生我的氣,我路過你的院子,順便過來看看你在幹什麼。”邊說,邊拿出手帕子要給他擦手。
宋文不讓,接過帕子自己擦了,“既是來看我,怎麼偷偷跑進來,還來作弄我?”
“開個玩笑鬧鬧你嘛。我看你少年老成得太過,明明才十五,倒和陳老古板有的一拼。成天板著臉,你就不覺得累得慌?”
“……對師長,要用敬語。”
“呵呵,他又不在跟前,我說給誰聽?對了,你在抄什麼呢?”
“新作的文章,正在謄寫。”邊說,邊拿起剛才正在抄寫的那頁紙,作勢要團了扔掉。
我劈手搶過,“寫的好好的,幹嗎不要了?”
“最後一筆寫壞了。”
“幹嗎扔掉重寫?描一描就好了。你也不要事事都力求完美無缺,自己把自己累得半死不說,連好好享受一下生活的時間都沒有。”
我走過去,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懷璋,有時候,也該在你的生活中留點空白留點缺憾,這也是很美好的人生經歷呢。”
宋文審視著我,沒有開口。我和他相識六年,第一次說這種話,難怪他會疑惑。這傢伙從小就揹負神童之名,整個宋家對他的期望都很高,宋尚書對他要求極嚴。如果說我還經常有時間幻想自己是隻貓,他恐怕連什麼是幻想都不知道,真的很可憐呢。
想到這裡,我突然開口邀請他,“你今天到我那裡用晚膳吧,我讓綠絛多作幾樣點心給你吃。”
“我還有……”
“我好心好意請你,不許推辭!還有什麼?我們目前的任務是念書,可不意味著唸書就是生活!今天晚上你一定要來!”不待他申辯,我一溜煙跑了。
到了晚上,宋文果然來了,還帶了一小壇桂花釀。我興致來了,不停地說話不停地喝,宋文坐在我旁邊斯斯文文地吃東西,時而喝一小口,偶爾插一句嘴。
我看著他一本正經的小大人的樣子,又起了玩心,趁他不備突然伸手捏住他兩頰。大叫著,你好好笑一下給我看。
這個突然舉動嚇得綠絛墨痕衝上來扯開我,連連給宋文道歉。
宋文修養極好,並不動怒,只是揉著臉淡淡地說,是他不該帶桂花釀來,我肯定是喝醉了,他不會計較的。
我笑道,那根本不算是酒,我還能再喝。
不過,罈子已經空了。
宋文又坐了會兒,用了些茶點,吩咐綠絛墨痕好好照顧我,就告辭了。
綠絛墨痕伺候我梳洗,把我塞進被窩。我突然想起帶回來的香,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高聲叫他們把香爐找出來,把香點上。
兩人翻箱倒櫃找香爐,又是好一通折騰。
我躺在床上,看著香爐裡升起的嫋嫋青煙,嗅著慢慢彌散開來的檀香的味道,不由得又笑了。
綠絛走過來,給我掖好被子,熄了燈,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