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意見,儘管說,我畢竟是小字輩,不能惹她老人家生氣。小姚,你也不要吞吞吐吐,趙大娘對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生氣,如果需要,我可以給她賠禮道歉嘛!
小姚聽到李嬌嬌這麼謙恭溫柔的話,而且說得通情達理,不禁大受感動。看起來有錢人家的太太還是有文化,而窮人就是沒法和富人相比,怪不得有句老話——窮山惡水出刁民。想到這裡,小姚覺得趙母和趙得寶是惡人先告狀。他沉吟了一下,就開誠佈公地把趙母和趙得寶來告狀的事,原原本本地講給李嬌嬌聽。
李嬌嬌一聽,這才明白胖墩兒幹了件蠢事,趙母的狗不但沒死,而且人家還給她告了個故意殺人罪。李嬌嬌越想越氣,還有些怕,她心裡明白,用計程車撞趙得寶和狗,當然是胖墩兒乾的,要是趙得寶真的當場截住車,她這個主謀肯定被咬出來,那麻煩可就大了。李嬌嬌突然伏到咖啡桌上抽抽搭搭地哭起來,說她一個老實柔弱的女人,竟會被人家誣告到如此程度,這日子還怎麼過下去呀!說著又是一陣委屈地抽動。小姚有點不知所措,站過去給李嬌嬌遞手絹擦眼淚,李嬌嬌更抽動不止,身子有意無意地抽動到小姚的懷裡。小姚感到一陣電擊同時又感到一陣柔軟,模糊的激動中不禁對懷中的女人產生憐憫,覺得李嬌嬌是無辜的,是值得同情的。小姚的正義感燃燒起來,說你不要怕,現在是法制社會,不是誰隨便亂說亂告就能得逞的。我已經當場嚴厲地批評趙母和趙得寶了,如果再這麼亂告亂說,就會被判誣告罪。
李嬌嬌撫弄了一下凌亂的頭髮,淚眼矇矓地看著小姚,說小姚哥,我可就依靠你了。小姚說你不是依靠我,你依靠的是人民警察。李嬌嬌含淚笑起來,她甚至還故意用小粉拳敲了一下小姚,說我就依靠你嘛!
走出咖啡館,兩個人上了車,李嬌嬌一踩油門,說咱們換個地方坐坐。小姚說該講的都講完了,就別再破費了。李嬌嬌說中午啦,咱不能光喝咖啡不吃飯呀。小姚說不行,我還得回所裡。李嬌嬌說你怕我腐蝕你呀?小姚說我不是所長也不是局長,怕什麼腐蝕!不過我確實手頭上有活兒,和平巷老魏頭兒媳婦老是哭哭啼啼地找我,告老魏頭對她性騷擾,唉,當警察的什麼破爛事都得管。
等小姚下了車,李嬌嬌這才重新燃燒起怒火,她一踩油門,小車飛也似的朝天河桑那洗浴中心開去。
李嬌嬌氣急敗壞地走進桑那按摩室,對領班的說把胖墩兒給我叫過來。領班的說胖墩兒昨晚就辭職不幹了。李嬌嬌吃了一驚,說他這麼快就不幹了,人呢?領班的說到哪兒找人呀,幹這一行的說走就走,今天干得挺紅火,可明天行李一扛就沒影了。李嬌嬌說,這個小騙子,還欠我五百元錢呢!領班的更是吃了一驚,說何太太你可真是大方了,怎麼會借錢給他呀!李嬌嬌沒吱聲,半天哼了一句,算老孃我倒黴!
從桑那出來,李嬌嬌又感到一陣輕鬆,胖墩兒跑了也是件好事,否則是她的活罪證。想到這裡她卻有點不放心了,便又回去問領班的,怎麼找也找不到胖墩兒嗎?領班的說要是能找到胖墩兒,那就是在大海里撈到一根針。李嬌嬌這才放心地走出桑那。
開著小車的李嬌嬌不知往哪兒轉舵把,這時手機響了,李嬌嬌接電話,原來是孫副總的太太請她吃飯,說是海鮮館來了馬來西亞的魚翅,絕對是原汁原漿的真東西。李嬌嬌說,你呀真是救星,我現在還真不知是跳樓還是投海呢!孫太太在電話裡笑起來,你還是來海鮮館投魚翅湯裡吧!
在海鮮館的小情侶間裡,李嬌嬌和孫太太怕唇膏被蹭掉,都圓著紅嘴唇,小心翼翼地喝起了魚翅湯。魚翅湯看來是真貨,味道也調得好,鮮味不濃不淡,加上稍許紅醋,還有點挺開胃。
孫太太比李嬌嬌還小兩歲,性格活躍,有些風騷。她笑著說,情侶間裡本應該是一男一女,咱們卻他媽的是兩個沒長棍的,讓人家看見,說不定說咱是同性戀呢!
見李嬌嬌沒吱聲,孫太太才發現李嬌嬌的臉色不好。忙問嬌嬌你怎麼回事,是不是在家裡閒大了,缺少男人滋潤,臉上的顏色都不對勁了!哎,咱們女人可是棵花呀,長久地不澆水,要枯死的!孫太太敢於在丈夫上司的太太面前放肆,其實是與李嬌嬌早有心靈上的溝通。兩個有錢的太太都是在家裡閒得要死,坐在一起交流一拍即合,全是孤獨和憂傷。不過,孫太太不養狗,她每天在外面瘋跑,李嬌嬌感到孫太太有個“情況”。這個城市裡的人把情人叫“情況”,一是叫起來不臉紅,二是“情況”二字似乎有更豐富的含意。
李嬌嬌說,還是對門那條流氓狗的事,把我氣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