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他踩腳成為專家權威後,得出這麼一個規律,踩著中國人的腳,不能說“對不起”,要說“Sorry”,被害者才會原諒你,可見外文比中文值錢。你說一個Sorry可抵上十聲“對不起”,與人民幣兌美元英鎊的匯率相符,足以證明語言與經濟的親密關係;而踩上外國人的腳大可不必擔心,他們的腳趾和他們的財氣一樣粗壯,斷然沒有一腳踩傷的後患,說不準自己的腳底還隱隱生痛呢。
茫茫人海芸芸眾腳裡,Susan驚喜地發現沈溪兒一臉怒相站在門口,飛奔過去,說:“可找到你了!”
林雨翔也尾隨。沈溪兒審訊道:“你們做了什麼?”
“找你們呀!”Susan天真道。
“姑且相信。呀,Susan,你快到時間了吧!”
“哇,真的,我要趕回去了。”
林雨翔盯住羅天誠的臉,感覺到他臉上的醋意比周莊的秋意更濃。他手一拍羅天誠的肩,大度說:“想開一點。”然後問Susan:“我們送你吧!”
Susan莞爾一笑,說:“不用了,我自己走。今天玩得太開心了。”雨翔要問些什麼,見Susan正和沈溪兒密切地惜別,談得插針難進,就算把自己的話掐頭去尾如馬拉美的詩歌也未必能放得進去,只好作罷。
Susan向林雨翔一揮手道聲再見,便轉身蹦蹦跳跳地消失在古巷的深處。街上空留下了神色匆匆的行人。雨翔站著發呆,極目遠眺,清純的身影早不見了,但他還在眼中耳中一遍一遍重溫,心裡卻空白一片。剛才有過的繁華,都淡漠得感覺不到了,有過的思緒也凝住了,好像心也能被格式化似的。
雨翔極不忍心地扭頭看身邊的河道,驀地發現有斑瑕,定睛一看,驚叫道:“雨!”方圓五米里的人都仰望天,老天不負眾望,雨越織越密,河面上已經是雨點一片,眼前也迷濛得像起了霧。三人縮在屋簷下躲雨,身邊擠滿了人。林雨翔貼著一個長髮女郎,穿著色彩繽紛,還常拿出鏡子來照有沒有被雨破相。身上有股奇香——香得發臭。她貼著一個禿頭男人,那才是貼著,看來上帝也有漏斬的時候。那男人目測年紀該有北大那麼高壽了,但心卻不老,常用手理頭髮——恨沒幸存的頭髮理,只好來回撫摸之,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