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對方的話,聽了個清楚。
雲霄伏在梅影耳邊,說出了他想好的對敵之策,梅影點頭笑了笑,倏地一長身,閃電一般,縱上樹去,雲霄此際也縱上了另一棵樹。
天蠍教中的人,這時是分頭包抄圍捕雲梅二人。
雲梅二人卻是分頭暗中跟隨,看他們搗的什麼鬼。
陰司秀才冷焰在江湖上,可是個老得不能再老的江湖道了。
他在四凶之中,以智囊見稱,也是狠毒兇殘得失去本性的人。
他支配出去所有的人,細加搜尋,而他卻不負搜尋之責,專門在谷中忽來忽往,準備呼應支援,一路上盡力設法穩藏身形,繞著這一片樹林搜尋。
倏地從夜風中傳來一聲長嘯,那是浮生子丁南的聲音,許是發現了敵蹤,陰司秀才冷焰迅疾奔了過去。
可是,在他飛馳了一匝之後,竟沒有找到那浮生子在什麼地方。
夜風吹起了落葉,簌簌發響,四下裡黑影幢幢,鬧不清是人是樹。
陰司秀才冷焰乃是久經風雨的人物,以情形推斷,準知道了南多半碰上了敵人,也許已遭了毒手。……他先穩下心來,寧神調息,一邊細聽周圍有否動靜,果然被他聽出在左側山坡那邊,隱隱有異聲隨風傳來。
他抬手亮出了古銅笛,摸了摸身上十二支白虎丁,騰身而起,勁朝山坡那邊,直飛縱過去。
目光到處,只見一道白光宛如龍蛇飛舞般,把個浮生子圍在中間。
他這時才明白丁南嘯聲突停之故,敢情因對手太強,無暇分心求援,心中微微一凜,疾撲過去。
那道劍光突然飛開老遠,丁南慘叫了一聲,倒在地上。
陰司秀才冷焰見狀,振吭大呼道:“朋友休走——”那劍光乍落又起,挾著清嘯之聲,投入到密樹叢中。
以陰司秀才冷焰那等眼力沒有看出來對方的面貌,隱現間,只看出紫衣飄飄,是個女子身子,就已不見了。
冷焰心念一轉,暗忖道:“這是什麼人,竟有這樣高的劍術造詣?憑天蠍教的兩大護法,會看不到對方的真面目?”
念頭一動,冷哼了一聲,橫空追撲而去。
這一帶的樹林高大綿密,身入其中,光線暗淡,令人感到四下裡,浮蕩著陰森肅殺的氣氛。
就在這時,驀地東北角上,也傳來一聲長嘯,嘯聲淒厲刺耳,一聽就知是有人遭了毒手,死前的慘叫。
陰司秀才聞聲,心中倏地吃一驚,暗道一聲:“自己日常慣於算計人,今天怎麼糊塗了。竟然輕入險地,如果中了敵人埋伏,那才冤呢!”
心念動處,方打算轉身向林外縱出,倏覺一股勁風襲到,微微一凜,疾然斜閃開去。
他聽風辨位,身形方穩,右掌猛掃出,勁氣颯颯,威猛異常,同時,他那左手古銅笛也疾如電光石火,戳向對方中盤,口中卻冷喝一聲,道:“是何方朋友,亮出萬字來。”
他出手得夠快,但對方也絲毫不比他慢,但仍是一聲不響,掄劍疾攻。
但見那道寒光陡然如靈蛇亂掣,剛一出現,便化為十數點暗白寒芒,迎面急灑而來。
陰司秀才冷焰萬沒有想到對方一出手,竟是這等毒辣招數,而劍上功力之深,卻是平生罕見。
就在雙方招數剛一接觸,倏地遠遠又傳來一聲慘叫,兩下里都似一怔,一齊錯閃開去。
兩人這一錯開,相距已在兩丈以外,漆黑之中,又是誰也瞧不見誰。
陰司秀才冷焰在江湖上,以陰險狡詐見稱,向來絕不打沒有把握之仗,眼前的情勢,使他心中在不覺間萌生怯意。
對方那人,突然發出咯咯兩聲嬌笑。
冷焰等了一會,並不見對方說話,心怔:“今晚就算沒有擒住此人,但好歹也得查出她的來歷,也好向教主交代,不然,總得弄到一點線索,以後也好著手偵查。”
當下冷笑了一聲,道:“本尊者陰司秀才冷焰,效力在天蠍教護法壇下,尊駕敢不敢報出個姓名來。”
四周圍寂靜無聲,好似對方那人已經遠去。
冷焰又厲聲道:“你連一句話也不敢說,難道就只會笑不成,以本尊者看來,江湖上那些下五門的小賊,也比你硬朗得多。”
這兩句話說得是夠難聽的了,以冷焰的想法,對方必定非得出口罵不可,心忖:“目下就怕她不開口,只要說話,任是破口大罵,總能套出一點線索來。”
哪知,他等了一陣,四下毫無聲音,真像那人業已遠揚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