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就聽那贊禮貴人朗聲道:“撒帳東,簾幕深圍燭影紅。”
幾個正忙活的喜娘介面應道:“佳氣鬱蔥永不散,畫堂日日是春風。”
高文舉悄悄拉過壽昌的小手,低聲道:“這是幹嘛?”
壽昌的小手動了動,蚊子般輕聲道:“贊禮呀你別說話”
高文舉點點頭,一轉眼就看到贊禮貴人那極不友善的目光,大聲道:“幹嘛呀,我沒說話”壽昌差點又笑的岔了氣,狠狠在他手心掐了一把。
那贊禮貴人這時候也無奈了,只求趕緊把儀式進行完,再沒敢接這話茬,接著道:“撒帳西,綵帶流蘇著錦衣。”
那邊幾位齊聲應和:“舉案齊眉長廝守,相敬如賓永不離。”
“撒帳南,情投意合樂無邊。”
“涼月好風庭戶爽,多福多壽永平安。”
“撒帳北,白頭偕老山伴水。”
“從今夫唱婦相隨,一生一世終無悔。”
…………
聽著挺有意思的贊禮,可再有意思這當口也未免有些畫蛇添足了,高文舉耐著性子等這位大嬸東西南北讚了一遍,又上下左右來了一回,聽的直犯迷糊,本來就有些上頭的酒意越發的濃了,醉眼朦朧的看著就坐在身邊滿臉羞意的壽昌,心裡又是一陣衝動,好不容易才耐下性子沒再動手動腳。
等啊等啊,不知等了多久,這個撒帳的禮節總算折騰完了,接著幾位喜娘又為兩人送上了合衾酒,在那位贊禮大嬸的指點下,先各飲一杯,然後互換了酒杯,再各飲一杯,第三杯則要喝個交杯酒。當然期間也少不了那位大嬸一陣抑揚頓挫的贊詩了。等喝過酒,還要把兩隻酒杯一正一反的扔到床下,這時候的讚詞便成了百年好合。
搞了半天,兩隻酒杯這樣擺出個合的姿勢來就可以百年好合了?高文舉聽得直樂,按著大嬸的吩咐將酒杯向床下一擲,這一擲不要緊,居然被他聽到了一床下發出了一聲悶哼。高文舉大是詫異,也顧不上理會幾位大嬸的示意,彎腰撩床圍一看,可不有聲嘛,床下有個人
“你這是什麼意思?”高文舉都快崩潰了,床下鑽著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寶貝徒弟呂聰。呂四少被抓了現行,不但沒有絲毫懺悔之意,反而一臉洋洋自得的模樣,仔細一瞧,他手上還拿著個資料夾,似乎正在記錄什麼。高文舉劈手奪過一看,上面用眉筆清清楚楚的記錄了方才贊禮大嬸們所說的每一句話。
高文舉很鬱悶,拿起資料夾在呂聰頭上拍了幾下:“我叫你不學好聽牆根都聽到床下來了,你個臭小子……”
呂聰抱頭鼠竄:“不關我的事啊,是他們讓我來的……”至於是誰,他也來不及指出,高文舉也沒心思追問,反正轟出去就算完了,挺喜慶個事,也不能鬧的太難看不是?
回頭一看,幾位喜娘根本沒什麼意外,更鬱悶了:“呃,我說幾位大嬸,我說句話你們就這不合規矩,那不合禮數的,怎麼床下鑽出個活人來,你們就連句話也沒有了?”
壽昌又掩著嘴吃吃的笑了起來,高文舉一愣,失聲道:“不是吧?難道你們都知道他在床下面?”
壽昌點點頭接著笑,高文舉更詫異了,這幾位大嬸就算了,你身為當事人,怎麼可以如此容忍?不過轉眼一想,估計是壽昌有意要最後才揭發他,也頭釋然了:“那你也給我通個氣嘛,等到最後才轟這小子走,害我還打他兩下,他也該打,搞什麼不好,非得學人聽牆根,還現場記錄,這不學壞了嘛”
贊禮大嬸好不容易等到高文舉靜了下來,這才接著道:“請兩位新人合衾”
高文舉鬆了口氣道:“不容易啊,終於……呃,好了,謝謝幾位大嬸了,請到外面奉茶”
不過他的好意沒一點效果,人家根本就沒挪地方,依然分成六個方向直勾勾的看著他倆。
高文舉嚇一跳:“啥意思?還有手續沒辦完?那趕緊的呀”
壽昌扯著他的胳膊輕聲道:“她們……是要在這裡的。”
高文舉剛點頭想說明白了,突然一愣:“沒搞錯吧?我們倆洞房,她們就在旁邊參觀?這也太奔放了些吧?”
壽昌一臉正經的點點頭,臉上浮起兩片紅霞,美豔不可方物,看的高文舉心神盪漾不可自持。
可是周圍這幾位現場觀摩的實在是讓高文舉無法發揮,饒是他這等曾閱**無數,心中已然無*之人,依舊對這種事情有些無法接受。
想了想,他還是出言相勸道:“我們這兒不需要幾位了,還請幾位迴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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