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齊王此舉無論從哪一方面解讀;都無法迴避他對東都造成的威脅;而東都為防患於未然;必然積極防禦;但考慮到齊王實際控制了通濟渠;東都能夠反擊的手段十分有限;這或許正是東都遲遲不願出兵支援通濟渠的原因所在。”
李風雲皺眉不語。袁安的推斷是基於東都已經認定自己和齊王“狼狽為奸”了;眼前的通濟渠危機實際上就是齊王制造出來的;所以東都當然不會出兵;不願與齊王發生正面衝突;但問題是;東都沒有證據;這只是個推斷;而依據推斷定策不但沒有說服力;無法向聖主和中樞交代;而且有居心叵測;故意挑起聖主和齊王父子反目成仇之惡意;如此罪責樊子蓋承擔不起。
“明公;齊王此舉可以成功吸引東都的注意力;這顯然有助於楊玄感在黎陽舉兵。”蕭逸若有所思地說道;“如果齊王的主要目的是推動這場兵變的爆發;那麼他掌控東都局勢的發展;不一定就對我們不利。”
李風雲沉思不語。
“明公;東都政局並不是孤立的;對它影響最大的是西京;西京只要稍有風吹草動;東都就必然會掀起陣陣漣漪。”蕭逸解釋道;“我們的影響力有限;我們到了通濟渠;只會威脅到東都;而齊王到了通濟渠;感受到威脅的就不是東都一個;還有西京。西京會迅速做出反應;而這一反應就如一塊千鈞大石仍在東都湖面上;會掀起驚天波瀾。”
李風雲心領神會;仔細分析推演後;微微頷首;接受了蕭逸的說法;“齊王來了;我們就得離開;否則東都就要看笑話了。”
“離開?”袁安和蕭逸詫異地望著李風雲;沒有明白“離開”的意思。
“聯盟撤離通濟渠?”袁安遲疑著問道。
李風雲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暫時不能撤啊。”蕭逸急切說道;“現在撤離對聯盟來說是一場災難。我們的擄掠所得遠遠不夠;既支撐不了主力進入東都作戰;亦無法支援大部隊渡河北上;除非楊玄感把黎陽倉拱手送給我們;但這絕無可能;楊玄感如果沒有黎陽倉;他拿什麼控制聯盟;讓聯盟為他所用?”
李風雲搖搖手;嘆了口氣;“聯盟的隊伍太龐大;人太多了;僅靠擄掠通濟渠遠遠不夠;純粹是飲鳩止渴;一旦豪帥們情急之下斷絕了通濟渠;那就完了;但現實情況遠比我們的預計更為惡劣。韓相國舉旗的時機非常好;正是通濟渠危如累卵;人人驚恐之刻;兩岸富豪百姓對未來極度悲觀;必然鋌而走險;估計應者雲集;韓相國很快就會拉起一支龐大隊伍;而這支隊伍也要劫掠通濟渠;情急之下也會斷絕通濟渠;所以接下來的形勢極有可能失控;一旦聯盟諸軍和韓相國的義軍將士為爭奪通濟渠上有限的物資而大打出手;結果可想而知。”
袁安和蕭逸相視苦笑。
的確;因為東都遲遲不出兵;沒有給通濟渠造成巨大壓力;沒有給義軍隊伍造成生死危機;於是聯盟的豪帥們肆無忌憚了;而韓相國和他的響應者們因為不需要聯盟的保護;理所當然要與聯盟搶奪通濟渠上的物資;否則他們拿什麼壯大?又如何在最短時間內形成戰鬥力?
“明公;目前形勢下;各路豪帥都在通濟渠上大顯身手;一個個賺得盆滿盂滿;心花怒放;此刻你突然讓他們撤;他們能撤?除非東都大軍來了;有性命之危了;否則他們寧願與你對著於;也不會吐出嘴裡的肥肉。”
袁安不得不提醒李風雲;恆公瀆整軍之後的聯盟;與往昔的聯盟完全不一樣;實際上就是一盤散沙;那些河北豪帥加入聯盟本來就另有目的;就是心不甘情不願;眼前這種局面下;指望他們對李風雲言聽計從;純粹痴人說夢。
李風雲冷笑不語。
蕭逸遲疑了片刻;問道;“明公;你有何計策?”
李風雲手指鋪在案几上的地圖;“請孟海公配合;先在汴水以北吃掉李珉。”
魯郡太守李珉正率軍尾隨聯盟大本營追殺而來;雖然彭城留守董純的軍隊跟在李珉的後面;但如果留在菏水一線的孟海公積極配合;由他牽制彭城官軍;那麼聯盟的確有機會一口吃掉李珉。
吃掉李珉;既可以警告試圖掌控通濟渠局勢的齊王;阻止他過早進入通濟渠戰場;以免東都政局向不利於己方的方向發展;同時也可以混亂東都對局勢的判斷;逼迫東都在通濟渠形勢愈發惡化的情況下出兵戡亂;另外此舉同樣能吸引東都的注意力;幫助楊玄感在黎陽舉兵。而楊玄感看到齊王在李風雲手上“吃癟”;必然會意識到李風雲的強硬和兇悍;到那一刻;當聯盟大軍做出主動撤離通濟渠渡河北上;以不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