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需要一批舟船以作運輸之用。此刻二次東征已經開始;大河南北的船隻都在為東征運輸糧草輜重;也只有像離狐徐氏這等航運鉅商;才能騰出一些船來私下用度。現在四瀆津河道上的船隻都由徐世鼽暗中調遣而來;基本上裝滿了從歷城洗劫而來的財物;就等著李風雲一聲令下便進入濟水西進了。
本來所有人都認為這批船隻是為河北人準備的;哪料到水師突然封鎖了大河水道;河北人的歸路已被斷絕;這批船隻繼續滯留四瀆津已不合適;必須儘快離開;一旦離狐徐氏暗中幫助義軍的秘密暴露;則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徐世鼽憂心如焚的時候;崔家十二娘子的舟船出現在四瀆津外的大河水面上;隨後李百藥父子和崔九換乘徐世鼽的小舟;悄然來到了義軍聯盟的總營。
李百藥現在還是魯郡泗水鷹揚府的步兵校尉;雖然官小;但貴州等級高;又是中土儒林名士;聲名赫;到哪都倍受關注。魯郡太守李珉上任後;第一件事就是請李百藥“出山”;有這樣的人物站在身邊;不僅面子上有光彩;更能有效緩和關隴人和山東人之間的矛盾;而地方政務上的諸多困難;很多就源自這種矛盾;矛盾緩和了;政務也就順暢了。李百藥因為李風雲的原因;根本不願去齊魯;於是便以老母年事已高;身體不好;需要侍奉為由;拒絕了李珉的懇請。
齊王楊喃到了魯郡後;第一件事也是請李百藥“出山”;但齊王的目的就不單純了;雖然他不知道李風雲的真實身份;但十分懷疑其出自趙郡李氏;把李百藥請來;便有“旁敲側擊”的意思;當然了;李百藥有“太子黨”的政治標籤;為聖主所忌恨;齊王也不敢公開延請;於是依舊假太守李珉之手。
李百藥不為所動。他的政治生命本來就毀在皇統之爭中;豈肯重蹈覆轍;再一次跳進火坑自掘墳墓?
然而;崔弘升突然出面了;親自請他到齊魯走一趟;但不是請他去應齊王之邀約;而是私下拜會李風雲。上次崔鈺太任性、太沖動、太冒失了;竟然不顧危險親自去賊營面見李風雲;這樣也就罷了;竟然還膽大包天;以強權脅迫李風雲滿足崔氏之利益;結果雙方鬧得很不愉快;不歡而散;如果李風雲不是給崔氏面子;最終還是透露了一點東都兵變的機密;崔鈺必定一無所獲;顏面喪盡;不但連累崔氏受辱;還傷害了博陵崔氏和趙郡李氏的世交之誼。
崔弘升的目的顯然不是單純的表示歉意;而是另有所圖;否則不需要請李百藥出面;隨便找一個有地位的家將或者有頭腦的子侄輩;暗中跑一趟就行了。崔弘升所圖為何?看看當前大河南北波詭雲譎的局勢就知道了。本來他追隨聖主東征;也算暫時擺脫了眼前的危機;哪料風雲突變;還沒等到他趕到聖主身邊;聖主就詔令他去對抗齊王;這無異於把他往火坑裡推;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左右為難。但齊王還不是崔氏危機的最大根源所在;如果李風雲不是危言聳聽;不是蓄意誣陷;越國公楊玄感當真要發動東都兵變;那才是崔氏生死存亡的重要一刻。
崔弘升所圖為何?就是想從李風雲這裡知道更多的有關東都兵變的秘密;以便未雨綢繆;提前做好應對準備。
李百藥只有跑一趟;雖然他不想跑;也知道其中所蘊含的巨大危險;而且李風雲也一再警告過了;但事關重大;博陵崔氏的利益與趙郡李氏的利益過於緊密;這一趟他不跑也得跑。另外;上次李安期回來後;把李風雲所說詳細告知;他便與族中長者商討了很多次;但如此大事;族中長者個個謹慎;至今也沒有拿出決策。或許;趙郡李氏自李德林之後便不可遏止的走向衰落;與他們這一代人才智平庸有著直接關係。李風雲終究是李氏血脈;李百藥更無法置身事外;如今就連博陵崔氏的當代家主崔弘升都做出了積極表態;李百藥當然義無反顧;更要拿出個積極態度了。
到了崔鈺的船上;李百藥看到了博陵崔氏的一位年輕才俊崔孝仁。崔孝仁是博陵崔氏大力培植的下一代接班人;在山東儒林中頗有名氣;之前是國子監助教;崔弘升復出為河北討捕大使後徵辟為大使府主薄;不但要“言傳身教”;更要在仕途上著力推一把;以便讓其上升的速度更快。崔弘升派遣崔孝仁為秘使;足見他對這次會面的重視程度。不過想想也正常;如果東都兵變都不是“大事”;那還有什麼是“大事”?而任何一個“大事”;都會對崔氏產生或大或小乃至決定性的影響;不容有失。
見面之後;李風雲的態度不冷不熱;明顯就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意思;隨便寒暄閒聊了幾句;便藉口軍務繁忙告辭了;丟下四個豪門貴族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