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之際;由他這位秦王;還有滎陽的郇王楊慶;還有弘農的蔡王楊智積;一起出面合力輔佐;雖然這些親王們都不願介入新一輪皇統之爭;都不願在形勢尚未明朗前主動“站隊”;但事關國祚安危和皇族根本利益;關鍵時刻也只能硬著頭皮“挺身而出”;畢竟政治上的不作為和政治博弈中的搖擺所導致的後果完全不一樣;一旦東都政局出現了不利於二次東征;甚至直接導致二次東征功虧一簣;那麼在接下來的政治清算中;這些“不作為”的親王必定首當其衝。
目前東都形勢很不好;京畿局面也“風雨欲來”;越王楊侗有些“招架不住”了;需要親王們的幫助;但滎陽那邊的郇王楊慶被通濟渠危機搞得焦頭爛額;疲憊不堪;而弘農方向的蔡王楊智積則對西京保持著高度戒備;不敢有絲毫懈怠;這兩位親王自顧不暇;根本顧及不到東都;最後只剩下秦王楊浩尚有餘力幫助越王。
河陽都尉府位於河內郡;秦王楊浩這位河陽都尉有權排程河內諸鷹揚和地方武裝;而河內的世家豪望們與河北豪門關係非常密切;即便是看在博陵崔氏的面子上;也會盡心盡力支援秦王楊浩。
樊子蓋據此認定;只要崔賾與東都的崔氏家族成員達成共識;做出決策;讓越王楊侗向秦王楊浩“求助”;則楊浩必能調一部分河內軍隊進入京畿東部防區;如此一來還用得著向元文都“低聲下氣”;向鮮卑八姓勳貴為主的虜姓老貴族集團做出妥協和讓步?
樊子蓋的不滿;也是越王楊侗心中的疑惑;他也不知道崔賾為什麼會把緩解東都危機的希望寄託在太府卿元文都身上。現在東都缺的不是錢;而是軍隊;是絕對忠誠於聖主並願意為越王楊侗衝鋒陷陣的軍隊;但以元文都之力;顯然無法為越王楊侗從衛府中拉來一支俯首聽命的軍隊。
雖然元氏和鮮卑八姓勳貴始終是越王楊侗的支持者;是越王楊侗的“左膀右臂”;是絕對可以信賴的政治力量;然而自去年內史令元壽病逝;於仲文和劉士龍又在政治風暴中死去;緊跟著一大批虜姓將領又被逐出軍隊後;虜姓老貴族集團在軍政兩界的實力遭到了沉重打擊;短期內難以恢復。實際上實力的恢復不過是時間問題;是次要的;重要的是經此打擊後;他們對漢姓貴族集團;對聖主和改革派充滿了仇恨;雙方之間的信任幾乎崩潰;這才是最可怕的;也是最難以恢復的。
面對樊子蓋的疑問和楊侗的疑惑;崔賾不得不做出解釋。
目前危局下;必須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而秦王楊浩雖然可以獨當一面;但實力十分有限;對拯救東都危局基本上沒什麼幫助;相比起來;虜姓老貴族集團的實力就非常龐大了;元氏和鮮卑八姓勳貴底蘊深厚;在河洛地區苦心經營了兩百餘年;歷史上他們曾遭受了無數次打擊;甚至都有亡國的打擊;但最終他們都挺過來了;至今還活得很滋潤;所以去年的政治風暴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毛毛雨而已;傷不了筋動不了骨;只是造成的政治後果很嚴重;直接損害了鮮卑老貴族與漢姓貴族之間的信任;一旦形勢對漢姓貴族不利;元氏和八姓勳貴必然“推波助瀾”;必然蓄意惡化東都危機;比如幫助激進保守力量發動兵變以摧毀東都政局;比如幫助日益猖獗的叛賊中斷大運河以摧毀二次東征;以此來報復漢姓貴族;報復聖主和改革派對他們的打擊。
這是可以預見的結果;這也是東都危機難以拯救的原因所在;為此必須“對症下藥”;解鈴還需繫鈴人;當前只能向元氏和八姓勳貴最大程度的讓度政治利益;以政治利益來換取他們的信任和合作;而我們只要能重建與虜姓老貴族集團之間的信任;便擁有了拯救東都危機的可能;否則我們必將在未來局勢中一敗塗地。
樊子蓋聽懂了;也接受了;但心中的疑慮也更濃烈了;他感覺崔賾主動讓度政治利益;主動緩和與鮮卑人之間的緊張關係;主動重建與元氏和八姓勳貴之間的信任;其目的絕不僅僅是為了拯救東都危機;為了挽救越王楊侗的前途;其中可能還隱藏著更深的意圖。
楊侗也聽懂了;非常高興;非常支援。一直以來他的背後都是元氏和八姓勳貴;關係之密切感情之深可想而知;但突然間;聖主把博陵崔氏強行“推進”了越王府;並命令楊侗必須對崔氏言聽計從;這就是明目張膽的“搶劫”;把元氏和八姓勳貴辛辛苦苦培養的“果實”直接搶走了;博陵崔氏不但“不勞而獲”;還“鳩佔鵲巢”;如果不是去年底的政治風暴過於強烈;打得元氏和八姓勳貴“鮮血淋漓”;鮮卑人豈能忍下這口氣?豈能讓聖主白白佔了大便宜
崔氏實際上是有苦難言;欲哭無淚;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