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番深入探討後,遂起身告辭。
送走宇文述,來護兒和周法尚心情沉重,相顧無言。
倒不是因為宇文述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到齊王,沒有就齊王北上戍邊一事做出任何評價或承諾,而是因為宇文述最後一番話飽含深意。
齊王本身就是個“難題”,北上戍邊更是“遙不可及”,宇文述即便想說也說不出任何有實質性的東西。對於來護兒和周法尚來說,他們已經“幫”了齊王,至於齊王能否如願以償,他們無能為力,宇文述也是無能為力,甚至就連聖主都未必能“幫”到他,畢竟齊王戍邊影響太大,如果弊大於利,當然不能成行。
宇文述最後一番話不代表他反對“積極防禦”策略,只是迫於目前國內外的困窘現狀,不得不對這一策略進行“調整”甚至是“修改”,而原因是,事實證明,中土統一時間尚短,中土的國力尚不足以支撐“積極防禦”策略的全面實施。
那麼宇文述到底想傳遞什麼訊息?是想推遲第三次東征的時間,還是暗示如果倉促發動第三次東征,結果就是重蹈西征吐谷渾之覆轍,最終還是因為國力不夠而無法守住戰果?
無法守住東征戰果,高句麗就會在大漠北虜的支援下,迅速復國,遠東諸虜轉而會投奔大漠北虜,然後中土便在長城一線面臨來自東、北兩個方向的巨大威脅。
這等於做了“無用功”,之前的努力白費了。既然如此,倒不如以外交手段來恢復中土對高句麗乃至遠東諸虜的實際控制。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中土在戰場上打了敗仗,但摧毀了高句麗的國力,高句麗已無力再戰。
高句麗人以勝利贏得了尊嚴,卻碎滅了自己的遠東霸主之夢。所以從高句麗和遠東諸虜的立場來說,他們更願意用這場勝利來換取自身的生存,只要中土承諾放棄武力殺戮,他們願意臣服,世世代代尊中土為主。
背靠大樹好乘涼,相比較而言,在中土和大漠北虜之間,高句麗和遠東諸虜當然更願意臣服中土,畢竟中土代表了先進、文明和富裕,可以給他們更好的庇護。
很顯然,以“外交手段”來實現中土對高句麗乃至遠東的實際控制,最小代價來換取最大利益,改“積極防禦”為“消極防禦”,肯定在中樞最高決策層中擁有相當大的“聲音”,甚至宇文述也是它的支持者。只是宇文述代表了衛府,代表了軍方利益,在沒有廣泛徵詢衛府統帥們的意見的情況下,他不可能擅自“發聲”,於是就有了今夜的拜會和坦誠相談。
“我們必須以高句麗人的鮮血和生命,來洗刷衛府的奇恥大辱,來祭奠陣亡在東征戰場上的二十萬將士。”周法尚忍不住了,厲聲說道,“我們必須給聖主以最大支援,必須幫助聖主迅速發動第三次東征。”
“狼終究要吃人,仁慈和食物不能把它們變成忠實的鷹犬。”來護兒冷笑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只有殺盡北虜,才能確保中土的安寧。”
周法尚點點頭,殺機畢露,“某些人總是對敵人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所以我們必須做點什麼,以便讓某些人清醒過來,放棄幻想。”
“善!”來護兒毫不猶豫,堅決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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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四章 心機深沉
七月二十四下午,聯盟大軍包圍了博陵郡首府鮮虞城。
黃昏時分,聯盟大軍攻克樂陽城,隨即從樂陽津口橫渡滱水。
第一個渡河北上的是李珉和牛進達的聯盟第二十三軍,接著韓世諤、周仲等率軍跟進,再之後就是郭明所率的聯盟第一、第二和第三軍。子夜前,李子雄、陳瑞、韓曜率聯盟大總管府、輜重營以及隨軍平民,在驍騎軍的保護下,也開始渡河北上。
李風雲親自趕到滱水河邊,送別李子雄。此次李子雄北上飛狐,直接決定了聯盟能否贏得這次轉戰的勝利,能否順利實施“北上謀劃”的第一步,所以李風雲雖然沒有當著老將軍的面特別囑咐,但拜託之意溢於言表。
李子雄站在河堤上,望著兩岸如燦爛星河般的燈火,頗為感慨,“老夫已很久沒有看到這種熟悉場面了。”
李風雲微微一笑,“明年,聯盟大軍越過長城,建昌公必能殺虜飲血,再展雄風。”
李子雄撫須而笑,“你有如此信心”
“時不我待。”李風雲嘆道,“楊玄感覆滅太快,不但無助於國內外局勢的改善,反而加劇了內憂外患,結果可想而知。可以預見,當兩京針鋒相對大打出手,政局動盪不安之際,南北關係的惡化也必然加劇,大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