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其解;心中更為戒備;亦不敢輕易出兵馳援濟北。恰在這時從徐州傳來壞訊息;徐州諸鷹揚大敗;武賁郎將梁德重被李風雲打了個全軍覆沒;而尤其讓張須陀吃驚的是;齊王楊喃乘虛而入不費吹灰之力控制了徐州;這必將影響到東都政局;但東都政局如何變化對張須陀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徐州梁德重之敗太過匪夷所思;不能不讓人以惡意去揣測這一戰背後所隱藏的秘密;再聯想到今夏波譎雲詭的通濟渠危機;陰謀論自然就成了張須陀推演的重點。假如齊王的目標是居外發展;假如李風雲已成為某些人手裡鋒利的刀;假如梁德重是敗在陰謀之下;擊敗他是為了讓某些人奪取徐州的控制權;那麼很顯然;齊魯也是某些人的目標;而擊敗張須陀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張須陀遂堅定了固守齊郡的決心;利用冬天農閒之際;大量徵召青壯擴建軍隊;再加上剿賊所獲的俘虜;齊軍的數量迅速增加到兩萬多人;並建立了一支由兩百騎組成的馬軍隊伍;然後便是緊張的訓練;為接下來的大戰做準備。張須陀堅信;因為某些人覬覦齊魯的控制權;齊郡必將迎來一場艱苦的戰鬥。
張須陀的預測非常準確;僅僅過了一個月;濟北再傳噩耗;李風雲第二次殺進了濟北郡;不過這次他沒有渡河北上了;而是指揮數萬大軍沿著濟水急速東進;距離齊郡越來越近。
齊郡氣氛驟然緊張。張須陀急召麾下僚屬商討應對之策。
歷城鷹揚府司馬楊潛詳細分析了當前局勢。
楊潛秋末時分便已返回齊郡;他的父親楊恭仁和滎陽太守郇王楊慶都勸他留在京城。齊魯局勢自東征大敗的訊息傳開後局勢便愈發惡劣;而且正迅速波及到周邊地區;河南、徐州形勢都不好;尤其齊王楊喃正在竭盡全力奪取這三地的控制權;齊魯已成是非之地;張須陀的處境會越來越艱難;繼續留在齊郡對楊潛的發展有害無利。但楊潛很執著;他堅信張須陀有能力穩定齊魯;認為自己在齊魯還是大有可為。
楊潛對齊郡未來戰局的推演;與張須陀完全一致。“白髮賊攻打齊郡的目的;是把魯郡、濟北郡和齊郡連為一體;以齊魯為地盤發展壯大。既然他最終的目的是發展壯大;當然不可能傾盡全力與我們一決死戰。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兩敗俱傷之後;白髮賊拿什麼穩固自己的戰果?拿不到戰果;便給別人做了嫁衣;以白髮賊之狡詐;豈肯做這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蠢事?再說齊魯反賊眾多;這些反賊又豈能容忍白髮賊獨佔齊魯?所以可以肯定;白髮賊此次攻打齊郡;必然以與各路反賊共享齊魯為條件;聯合諸如長白山的孟讓、左君行、左君衡;北海的郭方預、秦君弘;濟北的裴長子、石子河等各路反賊;一起攻打齊郡。如此一來;我們腹背受敵;不得不在多個戰場上與反賊交戰;這對我們十分不利。”
楊潛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目光從賈務本、秦瓊、張元備、賈閏甫、吳黑闥等人的臉上緩緩掃過;然後回到地圖上;抬手指向了大河北部的豆子崗。
“反賊王薄自逃到豆子崗之後;齊魯諸賊便失去了大旗;一盤散沙;孟讓等諸賊不但各自為戰;甚至還互相攻擊;所以齊魯諸賊都盼望著王薄迴歸;以便結盟壯大;而王薄日思夢想的當然也是重返齊魯;以便東山再起;捲土重來
“自大河封凍之後;明公就在大河一線陳以重兵;防備王薄乘機南下。而據我們得到的密報;王薄也的確做好了南下的準備;但他勢單力薄;南下需要河北反賊的支援;而河北反賊恰好被左翊衛將軍段達打得抱頭鼠竄狼狽不堪;自顧不暇;一時顧不上此事;結果時間就耽擱了。”
“春天已到;大河正在解封;王薄渡河南下的難度大大增加;但這是不是意味著王薄就此放棄了南下攻打齊郡?”
楊潛轉身望著眾人;神色鄭重地說道;“據某得到的最新訊息;代替左翊衛將軍段達到河北戡亂的是黃臺公崔弘升。崔弘升復出;並且到河北戡亂;那麼河北局勢如何變化;諸君應該心知肚明。河北局勢若要穩定;就要剿殺反賊;但河北人不會自相殘殺;所以河北反賊最佳的躲避之策就是渡河南下;藉著幫助王薄重返齊魯的名義;殺進齊郡;以此來禍水東引;把東都的注意力轉移到齊魯戰場。”
楊潛再度轉身;手指地圖上的泰山;“泰山以西有白髮賊;泰山以東有孟讓、郭方預諸賊。”接著他抬手上移;重重點在大河之上;“大河以北有王薄;有河北諸賊。很顯然;這是一個三路夾擊我齊郡之計。當然;事實可能與我們的推測有出入;但在沒有證據證明我們的推測並不正確的情況下;我們必須依據這一推測來擬製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