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軍的好處不言而喻;雙方聯手;進可攻;退可守;可謂進退無憂;如此兩利的事情;河北人有什麼理由拒絕?
然而;河北人是不是也這麼想?在王薄看來;此計有一廂情願之嫌;剃頭挑子一頭熱;成功的希望很渺茫;而李風雲則一口認定;河北人肯定會幫忙;原因很簡單;李百藥已經做出來了承諾。而有了李百藥這“神來一筆”;河北人肯定會支援王薄;王薄也肯定能渡河南下;但李風雲擔心的是;張須陀和齊軍實力太過強悍;大河南北的義軍聯軍未必打得過張須陀;一旦義軍聯軍戰敗;張須陀打贏了;那麼李風雲的謀劃就全部失敗;齊魯乃至河北義軍都將在此仗中遭遇重挫。
李風雲的闡述、分析和推斷;實際上是對王薄的諸多質疑一一做了答覆。王薄的信使最終被李風雲所說服;並對這一計策有了充分的理解和產生了很大信心。
“以將軍看來;何時渡河南下最為合適?”
“越快越好。”李風雲回道;“大河封凍之後;天塹變通途;你們隨時可以越過大河進入齊魯戰場;而那時齊王楊喃、魯郡段文操、彭城梁德重等戡亂主力都被某拖在徐州戰場;張須陀孤立無援;是擊敗他的最好時機。”
“將軍是否忘記了東萊水師?周法尚可是張須陀的強力後援。”
“東征大敗;遠征軍所有統帥都有責任;水師來護兒和周法尚也難辭其咎。”李風雲答道;“聖主回京後;頭等大事就是對十二衛府大開殺戒;但二次東征迫在眉睫;聖主需要衛府的絕對支援;因此這場風暴必然是雷聲大、雨點小;打人的板子高高舉起卻輕輕放下。然而;在風暴沒有停止;塵埃沒有落定之前;東都局勢的緊張程度可想而知;衛府必定人心惶惶;混亂不堪;試問;那一刻;來護兒和周法尚還有心思戡亂剿賊?”
“只待聖主和中樞決策發動第二次東征;可以預見;在四月遠征軍渡過遼水之前;聖主肯定要結束這場風暴;以便在最短時間內穩定衛府;穩定軍心。也就是說;雨點要小了;板子要輕輕放下了;該從牢裡放出來的人要放了;而該去前線領軍的將軍們也要趕赴遼東戰場了。”
“東都一旦結束了風暴;而周法尚依舊為水師統帥;並主掌齊魯鎮戍;那麼周法尚必然會給張須陀以有力支援;所以;你們渡河南下的時間是越早越好。”李風雲望著王薄的信使;逐漸加重了語氣;“請你回去務必告訴王將軍;渡河南下的時間千萬不要拖到明年初春;更不能拖到明年二月甚至是三月大河解封之後;那時南下攻打齊魯;純粹是自取死路;因為周法尚的水師戰船可以進入內河水道;可以在最短時間內支援張須陀;可以以最快速度對你們完成包圍;最後失敗的必定是你們。”
這位信使神色沉重;顯然信心不足。
李風雲也知道此事難度太大;即便有河北豪門世家在暗中“推波助瀾”;但河北各路豪雄有自己的利益訴求;如果幫助王薄渡河南下打齊魯根本無利可圖;甚至是賠本賺吆喝;他們當然沒有“動力”;當然磨磨蹭蹭了。
“聯盟南下徐州;強敵環伺;戰事艱苦;並無取勝之把握。”李風雲繼續說道;“某剛才分析過了;徐州一戰;官軍方面有來自東都的重壓;必定不敢敷衍了事;所以某在徐州堅持的時間不會太長;最多堅持到年底;一旦形勢過度惡劣;某隻有後撤蒙山;如此便很難牽制住齊王楊喃等戡亂主力;尤其到了明年初春;某的聯盟大軍肯定被困蒙山;那時若你們不能南下作戰;不能幫助某牽制住魯東北戰場上的周法尚和張須陀;讓他們的軍隊加入魯西南戰場圍攻蒙山;某便有覆滅之危。”
信使連連點頭;表示一定會把這番話帶給王薄。
“對河北戡亂形勢;將軍有何預測?”
李風雲的身份一直以來都很神秘;但隨著他的實力越來越大;隱藏在他背後的眾多秘密也漸漸露出了一些蛛絲馬跡;比如在此次李風雲的佈局中;就有豪門世家的身影;由此不能不給人以無限聯想;所以這位信使也是有心試探;看看能否從李風雲這裡打探到更多機密。
李風雲為了增加王薄的信心;毫不猶豫地透露了一個重要機密;“據傳到河北戡亂者;乃左翊衛將軍段達。考慮到二次東征;永濟渠的安全至關重要;所以段達戡亂的主要目標就在永濟渠一線;清河張金稱、張金樹兄弟;平原郝孝德、劉黑闥;高雞泊的高士達、竇建德;還有豆子崗的劉霸道、孫宣雅等各路豪帥都是剿殺物件。”
“雖然戡亂形勢很緊張;不過據某的推演;因為關隴人和山東人有著與生俱來的矛盾;段達的第一個目標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