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動,雙目緊閉,仿若熟睡,充耳不聞。
裴宣機喟然長嘆,徹底死心。
或許在裴世矩的眼裡,個人權勢家族未來都很重要,但更重要的還是中土利益,還是他為之嘔心瀝血殫精竭慮的宏圖大業。再說白賊的真實身份即便暴露了,但只要白賊沒有對中土利益造成重大危害,沒有影響到南北戰爭的結果,就很難對裴世矩造成實質性威脅,畢竟裴世矩是當今中土外交事務上的第一權威,尤其在南北戰爭即將爆之際,裴世矩的重要性更為突出,聖主和中樞核心決策層絕無可能因為一個死而復生的秘兵而懷疑裴世矩的忠誠,結束裴世矩的政治生命,自毀長城。等到南北大戰打贏了,裴世矩功勞大,足以功過相抵,反之,如果打敗了,裴世矩本身就要承擔罪責,也不在乎多這麼一個罪名。
“大人,如何報奏聖主?”裴宣機有些頹喪,語氣低沉,忐忑不安。
裴世矩沒有動靜,閉目沉思,良久,微微做了個手勢。
裴宣機心領神會,“大人先行,某隨後趕上。”
八月十一,下午,裴宣機在遒城城外一處樹林裡,與早已等候在此的李風雲相見。
薶風雲很急切,看到裴宣機就問,“某能否面見明公?”
裴宣機苦笑搖頭,“某家大人馬不停蹄,已渡河西去。”
李風雲的心驟然一沉,一股冰冷寒意霎那襲遍全身。他設想過無數種可能,結果卻是最糟糕的一種。裴世矩拒絕召見自己,足以證明自己太自大,太樂觀了,自己和聯盟這點力量在中土最高權力層中根本沒有份量,亦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至於東進出塞之策,在他們眼裡更是一個天大笑話。養寇為重,養虎為患,當他們都是痴兒?
李風雲的臉色頓時難看。
裴宣機伸手拍拍他的後背以示安慰,“不過某還是來了,這對你來說並無損失,至於那件事,就權當你沒有說,某沒有聽到。”言下之意,某家大人雖然對你極度不滿,拒絕了你的東進出塞之策,但並沒有斷絕你的生機,還是默許你“狐假虎威”,打著他的招牌“招搖撞騙”。
這句話玄機就大了,李風雲第一個念頭便想到了李子雄。
如果裴世矩默許李風雲繼續打他的招牌“招搖撞騙”,維持現狀不變,那李子雄就會繼續誤會下去,認為李風雲的背後站著裴世矩,兩人繼續合作,而封德彝也會繼續誤會下去,認為李風雲的一舉一動都源自裴世矩的授意,如此一來,未來一段時間內,衛府軍和聯盟大軍就會形成默契。
段達曾向李子雄提出合作要求,想借刀殺人,要驅趕聯盟大軍到塞外與北虜火併。如果雙方形成默契,段達會繼續提出這一要求,而李風雲正好要出塞,一拍即合,但是,李風雲得不到糧草武器的支援,出塞後只能自生自滅。
這才是致命要害。李風雲的東進出塞之策看上去冠冕堂皇,意義重大,但實際上核心就一個,要糧草武器的支援,而裴世矩一眼看穿,一口拒絕,並且還毫不留情地給李風雲挖了一個“坑”。
李風雲如果不跳下去,正中裴世矩下懷,你就在長城裡面好好待著,受撫投降,老老實實幫助齊王鎮戍北疆,否則必定被衛府軍剿殺而亡,反之,你如果非要跳下去,在內無糧草外無救兵的困境下,你就是待宰羔羊,而塞外諸虜就是一群飢餓的野狼,蜂擁而上,四面圍殺,轉眼屍骨無存。
李風雲苦嘆。自己太天真了,以為自己有了實力,可以一定程度上左右局勢,就能找到拯救中土的機會,但事實很殘酷,現在機會就在眼前,卻怎麼也抓不住,相反,還把自己陷入了更大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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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九章 無法拒絕的誘惑
八月十一,深夜,聯盟大營。
李風迴轉大營後,直接去了李子雄的軍帳,關門密議。
李子雄知道裴世矩今天要渡過巨馬河西去,也知道李風雲要去秘密拜見裴世矩,而他們見面的結果,很大程度上決定了聯盟的未來,也影響到了聯盟高層的命運,所以李子雄深感憂慮,彷徨不安。
李風雲臉色陰鬱,悶悶不樂。李子雄一看就知道見面結果不理想,成效甚微,眾多目標均為實現。
這在李子雄的預料當中,他對裴世矩很瞭解,那是一個軟硬不吃的“鐵公雞”,以聯盟目前岌岌可危之處境,不要說從他哪裡獲得什麼利益了,能不被他吃得一乾二淨就算不錯了,而李風雲野心勃勃**膨脹,早已有了擺脫裴世矩的心思,因此雙方必然產生衝突,裴世矩察覺到危險,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