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勝果在三四年內喪失殆盡。
這怎麼可能?聖主和中樞怎麼可能接受?聖主和中樞在東征大敗後;唯一還能讓他們保持“臉面”的就是西征所取得的一口氣開闢了五個邊郡疆土的驕人功勳;現在你們把西征戰果丟失了;還要把丟失的責任推給聖主和中樞;讓他們自己打自己的臉;天下哪有這樣的事情?有便宜就佔;沒便宜就跑;吃飽喝足把嘴一抹就不管了;邊郡的生死存亡都成了聖主和中樞的事;與你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那還要你們這些西北戍軍幹什麼?
軍方卻認為自己的要求合情合理。東都有沒有責任?如果東都沒有責任;那西京有沒有責任?如果連西京都沒有責任;西京的軍政大員與邊郡淪陷都一毛錢關係都沒有;那當初西征大捷的功勞誰拿了?開闢疆土的武功誰拿了?髒活苦活我們於了;流血流汗也是我們的;功勞賞賜都是你們的;這些我們都認了;但凡事都有個底線;你們不能沒有底線啊。有便宜就佔;沒便宜就跑;吃飽喝足把嘴一抹就不管了;邊郡的生死存亡都成了我們的事;與你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那還需要你們這些文武大臣於什麼?
三位將軍在大堂上咆哮;吵得面紅耳赤;做戲做得十分足;而下面的武賁郎將令狐德潤、監門直閣龐玉和京輔都尉獨孤武都這時候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都只能把嘴巴閉緊了。事關衛府利益;事關西北軍利益;甚至直接關係到了前線戍邊將士的生死存亡;當然要與中央據理力爭了。
但是;在這件事上;中央擁有天然優勢;軍方的劣勢太明顯;不要說東都不會答應;西京也不會接受軍方的要挾;這樣吵下去毫無結果;毫無意義;只會耽誤大事。然而;關鍵時刻;軍方表現得非常強勢;再加上西北軍統帥弘化留守元弘嗣已是帥位不保;西北軍群龍無首;如果中央不做出一定的讓步;西京不給予必要的承諾;激怒了軍方;到那時就算出兵東都了;估計碰到楊玄感後也是屢戰屢敗;一敗塗地。
終於;有人說話了;謁者臺的有司謁者楊則拿出了一個斡旋之策。
謁者臺主掌受詔勞問;出使慰撫;持節察授;及受冤枉而申奏之;與司隸臺、御史臺並稱三臺;其長官是謁者大夫;有司謁者是副長官。楊則是宗室;他的父親就是前納言楊達;也就是觀德王楊雄的弟弟;聖主的堂弟。在楊則這一代的宗室子弟中;威望最高的就是觀國公楊恭仁;楊則與其相比有一定的差距;但楊則像他的父親楊達一樣“有君子之貌;兼君子之心”;是一位謙謙君子;人品好;官聲好;為士人所尊敬;再加上其尊崇的皇族身份;在官場上還是有相當的影響力。
楊則的辦法很簡單;此事擱置;暫時不議。
現在楊玄感還沒有包圍東都;東都也還沒有飛書求救;東都的形勢如何發展尚不明朗;雖然西京是定下了出兵的決策;但最終會不會出兵還兩說。再說西北危機也的確嚴重;內憂外困;內有元弘嗣的罷職和會寧突厥人的騷亂;外有阿柴虜(吐谷渾人)的反攻和西域諸國的倒戈;而西北軍在西海和西域兩個戰場上節節敗退;導致危機進一步加重;不出意外的話;且末、鄯善和西海三郡是保不住了。西征拓疆;開闢了五個邊郡;現在一次性丟掉三個;把半個西疆丟失了;那麼一大片廣袤的疆土;怎麼交代?中土統一了;王國強盛了;正是大展宏圖的時候;結果出師不利;東征大敗;西疆又失土;中土在東西兩條戰線上均告失利;這個後果太嚴重了;直接後果就是南北關係緊張甚至破裂。
攘外必先安內;這是國防常策;所以接下來聖主和中樞肯定要調整國策;以“安內”為主;內部穩定了;國力再度發展了;中土才有實力再度“攘外”;再一次去開疆拓土。從這一未來趨勢出發;西京和西北軍應該如何選擇?當然是去東都平叛;先“安內”。
至於何時出兵;可以依據東都局勢的發展再做定奪;沒必要在胡亂猜測的基礎上定下一個不確定的時限;這沒意義;有意義的是應該馬上議定出兵東都的具體事項;比如出動多少軍隊救援東都;救援軍隊離開西京後;西京衛戍怎麼辦?如果元弘嗣兵變;關中北部的蕭關就是保護西京的重要關隘;蕭關的防守怎麼辦?如果吐谷渾人反攻成功;西海丟失;河右陷入困境;河右鎮戍怎麼辦?
這裡面最關鍵的就是河右。
河右就是黃河以西地區(也就是今天的甘肅和寧夏一帶);向西與青藏的西海接壤;向北與祁連山毗鄰;也是目前隴西危機的兩個重災區;西海吐谷渾人的反攻和會寧突厥人的騷亂都在這一地區。如果吐谷渾人攻佔西海;殺進河右;那麼會寧的突厥人極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