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會正小心謹慎,未必會傾力攻擊,其麾下大軍也未必會全部渡河,一旦其在武列水東岸留有接應軍隊,我們只要一顯身,意圖就暴露了,阿會正必定果斷後撤,如此我們將面臨奚族大軍的瘋狂攻擊。”
“難道他還能殺出重圍?”呂明星嗤之以鼻,“武列水就是天然險阻,再加上我們近八千精銳將士的阻截,足以讓阿會正寸步難進。”
“阿會正雖是甕中之鱉,但困獸猶鬥,一旦破釜沉舟,以命相博,我們的損失就太大,得不償失。”郭明搖搖手,告誡呂明星不要輕敵,“此次潛伏鸚鵡川,道路難行,迫使我們不得不放棄所有輜重,糧食和武器都是隨身攜帶,數量極其有限,嚴重限制了戰鬥力,即便有武列水這道天然險阻的幫助,我們也很難在阻截中做到最小傷亡,所以還是小心為上,不到迫不得已,不要過早暴露意圖,儘可能讓其他各路伏兵先行消耗阿會正,以減輕我們的阻截重壓。”
呂明星不以為然,拱手說道,“時間緊迫,某先行一步。”
郭明知道他聽不進去,雖有心先行,但呂明星已經開口“搶”了,他也只能接受,“呂總管先行,某隨後跟進。”
十月初十,安州,茅溝川。‘
茅溝川位於馬盂山西南麓,全長百餘里,而聯盟所設的阻擊地點便位於茅溝川的南端,距離方城大約五十餘里,距離武列水牛頭津口不足百餘里。
數日前,聯盟總管呼延翦與曹昆率軍抵達此處,找到一個兩山夾一谷的有利地形構建阻擊戰陣。初九,李風雲率軍從武列水撤到此處,並命令留守方城的聯盟第四軍火趕赴戰場。
初十上午,總管海東青率領聯盟第四軍,帶著大量的長弓、強弩等重兵器抵達戰場。
同期趕來的還有聯盟司馬袁安。見面後李風雲先就問鬼方戰況。
“突厥人雖然加強了攻勢,甚至一度增兵,但經過一番激戰後,突厥人依舊未能攻陷桃水防線。”袁安笑道,“明公的推斷顯然正確,叱吉設阿史那咄捺出於自身立場考慮,並沒有傾盡全力求援奚族的意願和動力,再說安州失陷的訊息尚未送達牙帳,在始畢可汗沒有做出決策前,叱吉設和步利設亦不敢冒著挑起南北大戰的危險盲目出兵,所以儘管突厥人的攻勢很猛,但雷聲大雨點小,阿史那咄捺的目的主要還是虛張聲勢,以免給牙帳抓住把柄。”
“另據長城內訊息,夾畢特勒阿史那思摩和俟利史蜀胡悉已經到達行宮,而從聖主和中樞的立場考慮,他們既然堅決支援我們收復安州,當然要竭盡所能幫助我們爭取更多時間,因此不出意外的話,這場談判肯定要拖延很長時間,直到突厥人獲知安州失陷,這場談判才會結束。如此推算,即便始畢可汗做出傾力救援奚族的決策,突厥人大舉進攻的時間也要到十二月乃至明年初春。而到那個時候,我們已經在安州站住腳了,足以抵禦突厥人的攻擊了。”
李風雲望著案几上的地圖,沉默不語。
袁安看了李風雲一眼,繼續說道,“月初武賁郎將趙十住到了古北口,緊急約見明公和建昌公(李子雄)。初五建昌公到了蟠龍堡,與趙十住會晤。趙十住代表留守府,堅持要求解決飛狐問題。建昌公直言不諱地告訴趙十住,請他回覆段達,飛狐是個陷阱,是聖主和中樞坑殺齊王的陷阱,請他們不要自以為是,免得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取其禍。據說趙十住當時十分吃驚,醒悟過來後當即做出了承諾,不但保證留守府對支援安州的支援,也將對飛狐問題做出新的決策。”
李風雲低頭看著地圖,微微頷,還是不說話。
袁安隱約有些不安,預感到李風雲對當前形勢和未來戰局有了新的構想。
“三天前,中山劉氏的劉山伯,薊城簡氏的簡浚,在李思行的陪同下到達方城,與我們商談深度合作。”袁安說到這裡眉頭微皺,語氣有些冷厲,“另外,古北口副鎮慕容正則派遣到安州的秘使也到了。”
李風雲這才抬頭,頗感興趣地問道,“來者何人?”
“慕容三藏的孫子,慕容正則的侄子,慕容知禮。”袁安說道,“據李思行說,慕容三藏七月病逝,前來古北口報喪的就是這個慕容知禮,因為東都兵變,遂滯留於此。”
“好好招待。”李道,“慕容氏的子孫都是忠孝剛正之輩,令人欽佩,不可怠慢。”
李風雲的這種態度讓袁安很詫異,忍不住提醒道,“明公,他拿著糧草武器要挾我們,咄咄逼人,若有退讓,必定得寸進尺啊。”
“為什麼不退讓?你爭什麼?爭一口氣,還是爭權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