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被中土人包圍在茅溝川,而是被他們包圍在武列水以西,即便我們不惜代價突圍了,但在中土人的圍追堵截下,我們如何渡過武列水?退一步說,就算我們僥倖渡過武列水,逃回三會城,還能剩下多少人馬?我們沒有實力,又如何生存?”
無人應對。事實太殘酷,一步錯步步錯,再無逆轉之可能。
“大王,事已至此,計將何出?是否突圍?”契個鶴山急切問道,“大軍已亂,士氣已喪,留在此處,必死無疑。”
“儲存實力,儲存軍隊,讓將士們活下去,否則奚族完了,要亡族滅種了。”阿會正毫不猶豫地說道,“我的決定是,留在這裡,結陣自守,向中土人投降。”
處和塬等四位酋帥面面相覷,一時難以接受。
“大王,突圍,突圍還有一線生機。”阿會布林勃然大怒,指著四周將士叫道,“中土人不會放過我們,白狼更要報仇雪恨,投降必死。”
。。。
第八百二十八章 困局
十月十二,安州,武列水西岸。
午時前後,在距離津口大約十餘里外的大道上,兩軍捉對廝殺,鼓號喧天,旌旗翻飛,箭矢如雨,戰馬往來奔騰,蹄聲如雷,殺聲震天。
韓世諤不愧是名將之後,久經沙場,戰鬥經驗非常豐富,他認定武列水西岸留守敵軍不敢死守津口,奚人在被動局面下背水一戰完全沒有勝算,唯有主動出擊,利用馬軍優勢誓死一戰,才能化被動為主動,才有可能守住津口,所以他的計策就是快速逼近津口,迫使津口敵軍倉促出戰,而奚人驚慌失措,急切間難以摸清對手部署,衝上去就打,必定落入中土人的算計中。
依照韓世諤的部署,此次進攻,由豹騎軍居中,正面推進,吸引敵軍;井疆六斤蜚和爾朱天嘯率雷霆第四軍一千餘騎居左,側翼佯攻,牽制敵軍;孟壩和沃野率辱紇王部三千餘控弦居右,側翼主攻,打敵軍一個措手不及。而這正是孟壩和沃野憤怒之處,辱紇王部主攻,必定損失慘重,韓世諤此計明擺著要驅使奚人自相殘殺,不管敵人還是盟友,只要是奚人,都在韓世諤的打擊之列。
井疆六斤蜚不願挑釁韓世諤的權威,只好安撫辱紇王部,向孟壩和沃野做出鄭重承諾,戰鬥開始後,他們將在側翼奮力進攻,與辱紇王部左右夾擊,絕不消極怠戰,更不會玩什麼佯攻。如今大家都在一個鍋裡吃飯,雖然過去的仇怨化解不了,但面對共同的敵人,唯有團結一致,齊心協力,才能共謀利益,否則就是自取滅亡。井疆六斤蜚的誠意讓孟壩和沃野的怨憤稍有緩解,雙方約定並肩作戰,生死與共。
然而到了戰場上,韓世諤突然下令,調整部署,豹騎軍居中禦敵,馬軍則一分為二,井疆六斤蜚與沃野率兩千餘騎居左,孟壩帶兩千餘控弦居右,左右夾攻,給敵軍以迎頭痛擊。
孟壩、沃野、井疆六斤蜚、爾朱天嘯等馬軍將領接到命令後,恍然大悟,原來韓世諤早有定計,但他不信任馬軍,不論是孟壩所領的奚族辱紇王部,還是井疆六斤蜚所率的馬賊盜寇,他都不信任,擔心有內奸,所以蓄意欺瞞。
韓世諤告訴馬軍諸將,馬軍左右夾擊的任務並不是與敵軍控弦拼個你死我活,而是穿插分割,左右兩軍往來飛馳,一次次穿插分割,迫使敵軍控弦失去速度,失去衝鋒的戰陣,然後對手就亂了,就像沒頭蒼蠅一樣團團亂轉,就成了豹騎軍弓弩手的靶子,步軍就可以發揮出最大優勢,以箭陣一次次覆蓋敵軍,繼而實現以最小代價擊敗敵軍之目標。
韓世諤嚴厲警告孟壩等人,務必約束手下嚴格執行命令,切莫因為殺紅了眼而失去理智,切莫與敵人以命搏命拼消耗,凡違令者,嚴懲不貸,另外誰的戰損最大,誰的功勞就最小,甚至還會受到懲罰。
孟壩和沃野怨氣盡消,羞愧不已,而井疆六斤蜚和爾朱天嘯也是暗自敬佩,對韓世諤其人有了新的認識,這位中土悍將果然名不虛傳,雖然驕橫跋扈,狂妄自大,但到了戰場上,卻是一往無前,霸氣十足。
在韓世諤的指揮下,聯盟七千餘馬步軍將士,令行禁止,默契配合,把自身的戰鬥力發揮到了極致。反觀奚軍,本來就倉促應戰,準備不足,而阿會長盛方寸大亂,臨陣指揮毫無章法,錯誤百出,結果可想而知,奚軍這一仗打得非常被動,被聯盟大軍壓著打,隨著時間的延續,損失越來越大,節節敗退,危在旦夕。
大約兩個時辰後,奚軍已經退到津口,損失已經近半,將士們完全靠著不屈的鬥志頑強堅持,但這種堅持改變不了結果,敗局已定,全軍覆沒不過是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