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聯手置奚族於死地。
孔穎達雲淡風輕,任由馮鴻盡情洩,不為所動,直到馮鴻罵累了,說完了,他才慢條斯理地一一駁斥。其一,攻陷安州的這支軍隊雖然來自中土,但它非但不聽命於東都,反而是東都的仇敵,是東都誓死剿殺的叛軍,所以,安州的失陷,與中土的朝廷沒有絲毫關係;其二,這支軍隊的統帥白賊是中土第一反賊,但他在塞外松漠也有個響亮的名號,就是松漠第一悍賊白狼,白狼不但與你們奚族有血海深仇,與突厥人還有其他東胡諸種皆是生死仇敵,所以他這次率軍出塞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報仇雪恨,就是橫掃東胡諸種,就是與突厥人不死不休地血戰到底;其三,背棄辱紇王部的是奚族阿會氏聯盟,正因為阿會氏聯盟背信棄義,見死不救,以犧牲辱紇王部來保全自身利益,結果才遭到了辱紇王部的倒戈一擊,所以阿會氏聯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取滅亡。
馮鴻震驚不已,他想到了中土人會掩耳盜鈴,會自欺欺人,會以中土叛軍來掩飾自己貪婪無恥嘴臉,也想到了辱紇王部會以被阿會氏聯盟拋棄做為自己背叛奚族的辯解理由,但就是沒想到白狼會“死而復生”,會捲土重來,這個訊息太震撼了,讓他猝不及防,手足無措。
現在的事實足以證明奚族之前對白狼其人的猜測了。‘當初白狼在短短時間內崛起於松漠,並迅危及東胡諸種,讓東胡諸種立即估猜到白狼的背後有中土的身影,白狼正是在中土的大力支援下不遺餘力地打擊和削弱東胡諸種,以幫助中土實現控制東北拓展疆土之目的。正是基於這一猜測,東胡諸種才求助於突厥,多方聯手圍剿白狼,剷草除根,防患於未然。
哪料到百密一疏,終究還是讓白狼逃出了包圍,而中土也撕下了面紗露出了獰猙嘴臉,直接讓白狼以中土叛賊的身份帶著數萬大軍殺進安州,以強悍實力打擊和削弱東胡諸種,以便再度實施控制東北拓展疆土之計。
如此一來形勢不要說對奚族不利了,對契丹、霫族等其他東胡諸種同樣不利,即便中土暫時還不會與突厥人反目成仇,還不會捋起袖子親自上陣,還要繼續利用白狼這個中土叛賊的身份征戰塞外,但中土對白狼的物資支援肯定源源不斷,危急情況下長城內的鎮戍軍甚至會改頭換面悄然出塞,在兵力上給白狼以巨大支援,換句話說,從中土的立場出,中土不但要拿下安州,要奪取弱洛水兩岸大片疆土,要把東北納入自家版圖,還要以征服東胡諸種來遏制和削弱突厥人,以贏得南北對峙中的更多優勢,為擊敗突厥人打贏南北戰爭做好前期準備。
孔穎達很有耐心,高踞上座,任由馮鴻“消化吸收”這些機密訊息,而孟壩對孔穎達這位聲名顯赫的山東名士尊崇不已,唯其馬是瞻,沒有絲毫插嘴的意思。
馮鴻想不出對策。現在奚族非常被動,正如阿會正所說,當務之急就是儲存實力,沒有實力就是砧板上的魚肉,因此只能以不變應萬變,耐心等待局勢的變化,等待突厥人出兵支援,等待漁翁得利的機會。當然,若想實現這一目標,前提是必須阻擋中土人的攻擊,不能把軍隊拼光了,也不能把最後一塊地盤丟失了,所以馮鴻的使命必須完成,想盡一切辦法拖住中土人,延緩中土人的攻擊,給奚族贏得寶貴的逆轉危局的時間。
馮鴻勉強穩定了情緒,打算按照既定之策,行緩兵之計。
正當馮鴻斟酌言辭,尚未開口之際,孔穎達又不緊不慢地說話了,“你渡河而來,無非兩個目的,一是刺探虛實,二是行緩兵之計,拖延決戰時間,等待局勢變化,而目前有能力改變安州局勢者,唯有突厥,且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磧東南牙旗的叱吉設阿史那咄捺,一個是統領你們奚、霫、契丹三族的步利設阿史那咄爾。”
“我軍之虛實,某已詳細告之,中土的白賊就是松漠的白狼,統領這支軍隊的就是白狼,攻打安州的也是白狼,另外就是辱紇王部,這就是我們的全部力量。”
馮鴻暗自冷笑,嗤之以鼻。‘孔穎達的謊話過於拙劣,示敵以弱的目的無非就是使詐,就是誘使阿會正主動攻擊,但阿會正又豈會上當?
孔穎達面帶淺笑,繼續說道,“實際上,我們在安州戰場上並沒有太大優勢,之所以取得較大戰果,都是因為出敵不意攻敵不備,打了你們一個措手不及,而之所以能夠打你們一個措手不及,都是因為突厥人的幫助,如果沒有突厥人的幫助,我們絕無可能安然無恙、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鬼方城下,斷絕了你們的回撤之路。”
馮鴻更是不屑,在他看來白狼之所以能夠突破突厥人的阻擊殺進安州,都是因為突厥人上了中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