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鷹揚府和沛城鷹揚府距離方與、谷庭也非常近,不足百里,旦夕可至。”袁安在地圖上劃了一個圈,“我軍若想攻佔這一區域,就必須與彭城官軍打一仗。考慮到西征直接關係到了我軍的生存,所以這一仗我們只能贏不能輸。”
“另外,我們攻打這一地區的時候,泗、菏水道會斷絕。此時正值衛府軍東征之際,中土各地的物資都在日夜不停地運往北方,雖然大運河是主要運輸通道,但它的承載量畢竟有限,而泗、菏水道正好起到了分流作用,所以泗、菏水道的通暢與否對東都來說非常重要。一旦泗、菏水道中斷,東都必然重視,肯定要命令東平、濟陰、魯郡和彭城四郡官軍對我實施圍剿。東平、濟陰的鷹揚府主力都去了東征戰場,他們若要戡亂,必然要徵調地方鄉團,而東都在迫不得已之下,會授權兩郡郡府徵調地方武裝進行戡亂。如此一來,東平、濟陰兩郡的地方軍就會像魯郡和彭城郡一樣,在短短時間內迅速發展起來並形成一定的戰鬥力,這會對我軍西征中原造成重大阻礙。”
說白了就是一句話,兵貴神速,為了搶時間搶速度,大家就不要再打小算盤、再合計著儲存實力了,而是要相信大總管李風雲,堅決遵從大總管府的命令,力爭在最短時間內攻佔這一區域,並沿著菏水迅速西進,打官軍一個措手不及。等到官軍反應過來了,拿出對策反擊時,義軍已經壯大了,隊伍更多了,實力更強了,官軍已經非常被動了,而始終掌控著主動權的義軍將在戰場上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所向披靡。
你現在義無反顧地付出,將來就會得到無數倍的回報。話講到這個份上,雖然只有袁安在滔滔不絕,李風雲始終沉默不語,但字裡行間已經清晰透漏出了李風雲的不滿。寧陽一戰不僅僅只有你們的軍隊受損,我蒼頭軍損失更大,而西征中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而是關係到大家的生死,關係到蒙山數萬人的生死。今天我蒼頭軍已經到了亢父城下,但你們的軍隊還在任城,你們什麼意思?難道就等著我蒼頭軍攻城,你們在後面撿便宜?連搖旗吶喊的力氣都不出了?
帳內氣氛逐漸壓抑。李風雲越是不說話,威壓就越大,甚至給人一種窒息之感。
李風雲的權威是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是用信義和勇氣換來的,是建立在一個個匪夷所思的奇蹟上,各路豪帥雖然對他依舊存著這樣那樣的不滿和戒備,但大家已經坐在一條船上,同舟共濟了,對他這位“掌舵者”也就不知不覺地產生了某種依賴。大樹底下好乘涼,既然你是大樹,你總要庇護我吧?心理上一旦有了這種依賴感,自然便產生了不得不遵從李風雲的無奈和失落,而這一情緒是共有的,豪帥們彼此都清楚,都知道李風雲現在有了拉攏分化、“各個擊破”他們的機會,於是心底深處便對李風雲有了一絲敬畏,擔心他聯合其他豪帥孤立和打擊自己。
“明公,某有一計,或可兵不血刃拿下亢父和高平。”
徐師仁說話了,旗幟鮮明地表態了,不但口頭上支援李風雲,還要在行動上支援聯盟的大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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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蠅頭小利
亢父和高平都屬於任城縣,但在過去的歷史上,亢父曾是縣城,而高平曾是一郡首府,故城池都經過加大加固,易守難攻。
徐師仁說他有兵不血刃拿下這兩座城池的計策,不論是李風雲還是其他豪帥都並無驚訝之色。任城大俠,理所當然通吃任城的黑白兩道,在任城有很高的聲譽,有很深厚的人脈。徐師仁剛剛舉兵,迫切需要拓展實力,而任城就是其實力所在。近水樓臺先得月,他當然要藉助聯盟的力量,把任城的黑白兩道力量統統收為己用,如果徐師仁連這樣的手段都沒有,他也就不配稱作任城大俠了。
“先打亢父。”李風雲微微頷首,“某陳兵於城外予以配合,但某隻能給你一天時間,一天後,若亢父不降,某便攻城。”
徐師仁遲疑了片刻,面露難色。
李風雲心知肚明,也不為難他,直接問道,“你要什麼條件?”
徐師仁想了想,有些猶豫,但考慮到自己的實力能否迅速壯大就在此舉,他不得不搏一次,不得不努力爭取。
“明公,此處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徐師仁徐徐開口,“明公攻打此處,目的不是擄掠,而是佔領,是以此為跳板進入中原。這個跳板一頭是蒙山,一頭是菏水,進可入中原,退可回蒙山,所以這個跳板關係到我義軍的生存發展,切切不可斷。而若想讓這塊跳板不斷,首先就要籠絡人心,讓這塊跳板忠誠於我義軍,為我義軍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