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馮玉棟現在的這幅面具吧。
或許,這就是每個官場中人都逃脫不掉的悲哀。
魏海龍辦公室的空調開得很足,陳慶東本來出了一身臭汗,現在被冷風一吹,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馮玉棟彙報了大約十分鐘,最後魏海龍在檔案上籤了個字,這才抬起頭來,把目光投向陳慶東。
馮玉棟連忙說道:“魏書記,這就是今年分配來的大學生,陳慶東。”
陳慶東也適時的向前走了兩步,微笑著稱呼道:“你好,魏書記。”
魏海龍像刀子一樣的目光在陳慶東身上掃了幾下,身體向後靠在真皮辦公椅上,帶著淡淡的冷笑說道:“哦,你就是陳慶東啊。聽說你昨天還去人事局大鬧了一場?哼,年齡不大,本事倒是不小。”
然後,魏海龍又把目光轉向馮玉棟,毫不客氣的說道:“現在的一些大學生啊,書讀的不怎麼樣,壞毛病倒是學的挺快。”
馮玉棟連忙附和道:“是啊,現在的大學生都被西方的腐朽思想給帶壞了,做事也不過過腦子,簡直是無法無天。”然後又黑著臉對陳慶東說道:“小陳,以後你來到雙山鎮工作,把你身上那些沒組織沒紀律的壞毛病趕緊收起來!”
魏海龍和馮玉棟這開門見山毫不客氣的一番話讓陳慶東十分尷尬,不過好在他已經有心理準備,所以馬上表態道:“魏書記,馮主任,昨天那事我確實做錯了,沒過腦子,現在我已經知道錯了,以後絕對遵守工作紀律,好好表現。”
魏海龍又冷哼了一聲,手指指節有節奏的敲擊著桌子,說道:“好好表現不是用來說的,是用來做的。你是什麼專業畢業的?”
“淮海大學,中文系。”陳慶東馬上說道。
“淮海大學是不錯,不過你也不要覺得你是淮海大學畢業的,就是天之驕子,好學校一樣能出來給學校抹黑的壞蛋,既然來到鄉鎮工作了,就把你身上的傲氣都給我收起來。”魏海龍又訓斥道。
“是,魏書記。”陳慶東低聲道。
饒是陳慶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自己畢竟是個成年人,而且還有上輩子的滿腔怨恨,所以魏海龍這番當著馮玉棟的面,毫不留情的訓斥,讓陳慶東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魏海龍一會子沒有說話,最後才說道:“你工作崗位的問題,黨委研究以後再給你安排。行了,你先出去吧。”
陳慶東抬頭看了一眼魏海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好的,魏書記。”
等到陳慶東剛剛走出辦公室,魏海龍又對馮玉棟說道:“縣裡面有些人也真會挑地方,把這種刺頭扔到咱們這兒來!一顆老鼠屎,誰願意要?”
“是啊,魏書記。”馮玉棟連忙附和道。
才剛剛走出去辦公室的陳慶東清楚的聽到了魏海龍和馮玉棟的對話,不由得怒火中燒,狠狠的攥緊了拳頭,使勁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向外面走去。
雙山鎮政府大院一共有四排平房做辦公室,鎮長高坤的辦公室在另外一排平房。
見過了魏海龍之後,由於具體工作崗位還沒定下來,陳慶東也就沒著急去政工科辦理入職手續,而是直接來到了高坤的辦公室。
敲了兩下門之後,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說道:“進來。”
陳慶東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高坤是個挺有雅興的人,雖然辦公室簡陋,但是佈置的很有一番匠心。整個辦公室簡單大方,一目瞭然,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擺設,在辦公桌後面的牆上掛著一幅精心裝裱的草書,上面是四個大字“寧靜致遠”。
辦公室的東南角還放著一盆長勢旺盛的文竹。
高坤正在看檔案,陳慶東進來以後,他就放下檔案,對陳慶東露出一個笑容。
陳慶東走向前,又微笑著做了一番自我介紹:“高鎮長,你好,我叫陳慶東,參加了今年的公務員考試,被分配到了咱們雙山鎮政府,今天第一天來報到。”
高坤由於不分管人事工作,所以也不關心這方面的事情,只知道有個大學生要分配過來,但不知道是誰,聽到陳慶東這麼說,高坤非常客氣的站了起來,隔著辦公桌對陳慶東伸出了手,說道:“哦,小陳,歡迎。”
陳慶東心裡一熱,連忙伸出右手跟高坤握了一下。
“坐吧。”高坤說道。
陳慶東看到高坤的玻璃杯裡已經只剩小半杯水了,便先拿著高坤的杯子從飲水機上給他蓄滿了水,放到桌子上,這才坐在了高坤的對面。
高坤一直在默默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