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衛朝,沒有父母的姑娘意味著福薄,有講究這個的也有不講究這個的,大公主不講究,可謝家上頭還有老輩兒在,老輩兒得講究。這位大姑娘說話可是真不地道,但大姑娘的話卻三言兩語地就被駁了。
那會兒阿容正在吃著點心,對這位大姑娘的話沒半點感覺,倒是謝長青看了她這沒心沒肺不甚在意的模樣一眼後。開口說道:“好在她也是個有傻福的,如今有師父有師公,道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有這樣的父親和祖父,也算是大福分了。”
誰敢說不是,藥王那人灌了迷湯給皇帝的,不,應該說灌了迷湯給不少王公貴族,誰不信他捧他就差捧到神壇上去了。當然了,藥王本身出身也是世家閥貴,李家的人戰場上死死生生,彪炳當朝的功績,誰又敢拂了。
俗話說得好,信藥王者得長壽!
過了會兒阿容改喝茶了,那鳳西家二姑娘又說:“阿容姑娘在外頭施藥布方,風風雨雨的受了不少苦吧。前些時候水患時,我們身雖是閨閣之流不能做什麼,但心裡總是記掛的,只是苦於無計可施罷了。倒是阿容姑娘可是救了不少人呢,真讓人感敬,看來我朝又要添一位女藥師了。”
長輩們不喜之二,拋頭露面,不是養在深閨裡的,至於藥師,女藥師有幾個是天天細講究著德容言工的,撲在藥上還來不及呢。可大家裡講究的就是這德容言工,於是這二姑娘也不是個很地道的。
這二姑娘的話阿容有反應了,放下茶盞一笑,說:“二姑娘過獎了,女藥師可不敢當,眼下我還只是個藥侍,事總得一步一步來,就像飯要一口一口吃一樣,吃不下的就別老想著塞一點也是好的,那樣很容易積食的。”
猛地這一句讓那二姑娘跟被什麼噎著了似的,長公主見了只是暗暗生笑,心說:得,這姑娘也不傻嗎,這話可真是能把人噎死。
暗地裡謝長青則衝阿容投去一個讚賞的笑臉,阿容一低頭裝沒看見,然後再抬起頭來又是一張傻臉,就像是在說:“你們在說什麼啊,我什麼也不知道啊,我剛才可什麼也沒說!”
裝傻充愣果然好用,大公主看了謝長青一眼,那意思是:“看來這姑娘不傻,非但不傻,還是個憋著壞的,跟你一樣。”
而自始至終的,那閱歷最足的陳四如卻一句話沒有說,鳳西家兩位姑娘還頂頂的好奇,像這樣的事兒長輩要好開口得多,她們要說得多了難免要在大公主面前落個好口舌的名聲。將來要是真成了一家人,那她們在大公主這兒的印象可就不好了。
這一場鬧劇,因為陳四如的制度而顯得單薄與一面倒起來,最後大公主端茶送客時,那陳四如又看了阿容一眼,然後話也不多說一句地領著兩姑娘走了。兩姑娘猶是憤憤然啊,到嘴的肉被人吃了去。誰能不憤憤然。
看著那兩姑娘的眼神兒,阿容心想這事兒要擱自己也照樣得憤憤然,搶到嘴的肉是最不地道的事兒!
“很好,舉止言行都有度,倒還真不像是小地方出來的,能見得了大場面。從前我還擔心你將來鎮不得場子,會被人欺負,現在看來你是傻了點,可不好欺負。”大公主心想,可不是麼,越是傻人越不好欺負。
聽著大公主的話阿容默然,不知道這話應該怎麼回才好,倒是謝長青接過了話去:“母親,這樣倒可以免了她回府去學禮,她也是書香傳家的底子,怎麼會沒規矩。眼下山裡事忙,也省得她兩頭奔忙,母親看如何?”
學禮……頓時間阿容開始感激謝長青,要真去學什麼禮,又得受一回苦。想起從前自幼在爺爺跟前學規矩禮儀,她就能出一身冷汗,小時候就為禮儀規矩還沒少打手心兒,那疼得現在想起來她都能飆淚花兒。
“瞧瞧,這就開始心疼了,你真和你爹一個模樣,操心的命,以後你就一輩子替她慢慢操著心吧。”大公主也不堅持,主要是看著阿容該有的都有,場面也接應得來。頓了頓聲兒,大公主又說道:“阿容啊,那過些日子我去和黃藥師商量商量,好定個章程出來,你有什麼也儘可提。長青也不小了,要是爺們倆不介意,就年內把婚事辦了。”
噗……婚事,阿容感覺自己就像是旁觀的,從頭到尾壓根就沒什麼參與感,猛地跟她說“你是主角兒”,於是她不適應了,她夢幻了!
“母親,近日來京裡多有不穩,怕不是合適的時候,還是先緩一緩。”謝長青見阿容這模樣,連忙開口。
這時大公主一嘆氣,說:“是啊,眼下京裡不安穩,時局也多有變,你們緩一緩也是好的,免得攤上些不愉快的事兒。阿容啊,我倒是願意你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