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都沒有再添丁,老爺是絕不會答應的。
現在回想起來,宛蘭不知是該喜還是悲。她已然分辨不出,證實不了這樣的是非題。
肚子一天天的脹大,時不時的陣痛,似乎給了她一個新的希望,就是好好的將這個孩子生下來,讓這個小生命降臨人世。
在所有人的非議和嘲諷裡,她不去管也不去問,活動,吃補品,喝湯,休息,成了她這六個月的生活節奏。
至於蔣堂,她每天的見面次數不到四次,其中三次是全家一起吃飯的時候,第四次,是偶然可能的相見。見面時間,除去吃飯的必要時間,其他多出來的時間,約等於幾個眨眼的時間。每次的見面,永遠的板著一張冰塊臉——雖然還比不上大哥蔣權毫無四季的臉,但足以讓人心疼和內疚了。
六個月左右了,即使想你的三百六十五天,也沒有這麼痛苦過。最無奈的不是每天吵架,而是無時無刻長達六個月的不說話和不理睬。
是的,六個月,說話的總字數,還沒六個月的吃飯時候的飯碗累加碗數多(如果一餐五個碗的話,那麼一天說話的字數,連十五個字都不足。)
“少爺——”
下人一句招呼,讓宛蘭從思緒回到了現實。她慢慢轉頭,正好和蔣堂的一個眼神對上——這時,他是微微側著身,一隻眼睛無意瞥了一下她。一瞬間,那種鄙夷,那種漠視,在這輕輕一瞥間,全都說明了,就像是如他心裡所憎惡的那樣——說不定此時此刻,他心裡一定大罵一句,“臭女人,怎麼還不早點死!”
再一兩個眨眼,就看到了他的背影,不緊不慢的離去。就連說話,或者輕輕回答下人的招呼,都沒有。
這種近乎殘忍的漠視,比吵架更加的令人傷悲。而且,還是長達六個月之久的冷戰,沒有火,沒有光。
宛蘭輕輕嘆了一口氣,眼神憂鬱著。
*
每天的安生養性,自然很好。看盡院子中的花開,欣賞一片片的嫩葉冒出,體會以前從未發現的美好。
宛蘭每一天都坐在院子中,目光之中,除了景便是人,心也慢慢沉寂,變得沒有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