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我只是從我父親那裡繼承而來的。”
“世襲制這個我懂,但虛設是什麼意思呢?”宛蘭問道。這個時代基本上很多人都是世襲上一輩的官,這樣的境遇就好比官二代,著實讓人羨慕,怎麼會如此愛噓短嘆呢?
“你知道這個官的意思是什麼?”他抬起頭,“這個官的意思就是讓我掌管嶺南大片土地。”
“可是嶺南大片的土地是南越國,有武帝管轄著。”宛蘭糾正道。
“這就是進退兩難的地方了。當初在長安,先帝命我父親為陸梁侯,也意指讓我父親掌管嶺南,可是這又怎麼可能呢?那裡是南越武帝的地方,我父親一介小官員能做什麼?也因此我父親就住在靠近南越國的地方,象徵性的當個官。再後來傳到我身上,高後也執意讓我掌管嶺南,連詔書都發了。我不能違背,唉——無能為力啊。”他一下講出自己內心的煩憂,又喝了一杯酒。
隨著咕咚咕咚的聲響,他一下又喝了好幾杯,臉色泛著點紅。“本來就是個虛設的官,又無什麼實權,常常被人忽略。你也就看到了,很多人連我是做什麼都不知道。不過這樣也好,在這裡——清淨。”
“可是,那你之後打算怎麼辦呢?”宛蘭問道,內心也深受其憂傷感染。虛設的官就是這般,看似風光,其實存在感極其低危。“高後這般考慮也是有她的道理,像劉邦——哦,就是先帝,說過‘天下非劉氏稱王者,天下共擊之”,南越國是異姓人稱王,當然是漢室的眼中釘。所以在劃版圖的時候,讓長沙國和南越國兩塊地方的交界變得很有爭議,然後又設你這個官掌管。漢室就是要收復嶺南一代可以這麼明說了,到時候你就風光了。”
他擺擺手,“算了算了,我也不指望了,還是有酒為伴最好了。”
“既然身為一個官,就應該好好的為百姓造福啊。”宛蘭輕輕握住他的手,眼神變得炙熱,“我也有過像你這般迷茫過,不知道生活的真諦是什麼。可當我發現生活有一個目標的時候,日子也不會那麼的消沉了。”
他沒有鬆開手,也沒有喝酒,慢慢的側目,對上她炙熱的眼光,像是受到傳染一番,有那麼一瞬間變得炙熱,但很快又低下頭來,“那又能夠怎麼樣?這個官可有可無。”
“換句話說,我們每個人都是可有可無的,在滾滾的歷史長河裡面,我們不過只是滄海一粟。在數不清的人中,是功臣又如何,虛度光陰的渣滓又如何,最後都淹沒在長河裡,被卷席而走。”宛蘭語氣卻是少有的那麼堅定,這番話就像是生活寫照的總結,“我們只求無怨無悔。”
這番話,猶如大鐘,發出渾厚的聲音,聽之讓人清醒,恰那當頭棒喝。
陸梁侯竟然不自覺的拍手鼓掌起來,“好一個奇女子,說出的話,讓我明白了許多。虛實真的是無所謂,如你所說,無怨,無悔。”
宛蘭笑道:“我不過是感慨一下,沒什麼了。”
“我二十多年都沒有想明白的事情,竟然被你幾句話給說得通透。”陸梁侯親自給她斟酒,“我敬你一杯。並且之後,多多的為百姓做好事。”
“那這個房子?”宛蘭問道。
“本來就是暫住之地,吳王是給那些不常在臨湘住的官員準備的,有好幾個。”陸梁侯說道:“之前住在這裡的,是一個叫尋隱之的。”
“啊?”宛蘭手一震,杯中的酒灑落。她環看四周,有些不大相信,這是千億住過的地方?“你說的尋隱之,他住過這裡。我想問下,他不是作為囚犯嗎?怎麼會住在這裡?”
陸梁侯略微的吃驚:“你認識他?”
“是,我跟他關係很好。實話說吧,我就是為了找他,才來這裡的。”宛蘭頗為的急切,一刻不停留,“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
“這個?我是聽其他人說的。尋隱之與其他從夜郎國抓來的人在附近建造祭祀的宮殿,吳王讚揚他的才華,讓他跟隨。如今他因為什麼事情,跟吳王告別,往漢中那去了,吳王頗為的可惜。”陸梁侯解釋道。
宛蘭洩氣了,緊繃的身子一軟。想不到千辛萬苦尋到這裡,千億去了漢中離開此地。
“那好像是一個月前的事情。”陸梁侯又說道。
宛蘭長長的哀嘆一聲,又與他再次的失去了聯絡。
這時有人敲門,是一宮女,她與陸梁侯說了什麼。宛蘭依然還沉浸在剛才小小的悲傷裡。
陸梁侯回來,“後天晚上,宮中將舉辦臘八宴會,宴請群臣。”
“這樣啊——”宛蘭心不在焉的回答,不知怎麼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