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是這一路最後的人煙。之後的日子,便是風餐露宿。
走了長長一整天,單調中顯得沉悶和落寞。直到了夕陽在兩重山之間下落,半浮半沉的出現在路的盡頭——晚上即將來臨了。
不過,夏日的夜晚還是很晚才降臨的,又堅持乘著馬過了一個時辰,兩人才停下腳步,在孤寂的道路上休息,捶捶腰,捶捶腿,卸去一整日的疲乏。
旁邊的兩重山,都是荒山、岩石山,很難找到樹枝。聞人也是在山中找了許久,才收集到小小堆的枯枝。沿著山路然後抱了下來,在路邊升起了火。
由於木材有限,得支撐到天明,所以火勢就控制得很小。兩個人對視而坐,相互之間沒有言語。
周圍寂靜,猶如與世隔絕。雖有有些誇張,但是看看四周吧,兩重山陷在黑暗當中,抬頭都看不清那山頂,而道路前後兩段,沒有人經過。這個地方,就只有他們二人。
“我們走了有多少天了。”聞人宏謙打破了這樣的沉寂,明知故問道。
宛蘭打著哈欠,數著手指算了算,“恐怕有二十天了。”
不說不知道,一說出來,才道出這一路上的艱辛。風餐露宿是家常便飯,寂寞也是毫無選擇,關鍵在於,前方看不到盡頭。說句實話,他們這二十天,都是走在這一條道路上,總以為第二天能走到盡頭,可惜無數個第二天過去了,道路還是很長很長,盡頭永遠在未來。
前方路漫漫啊。
“我們什麼時候會到武都。”聞人還是明知故問。
宛蘭將頭埋在膝蓋裡,微微說道:“我不知道,或許明天,或許後天吧。”回答是那麼的模糊,代表這些天的迷茫。他們只知道在這條道路上行進,卻不知道何時才能走到。
如果不是心中的願望支援著她的話,恐怕這麼孤寂的旅程,已經把她折磨得不成人樣了。最可怕的不是勸阻,而是處在看不到盡頭的路上。
聞人還想說些什麼,可是還是作罷了。他怕再說些什麼,只會更加的無聊。看到宛蘭的那樣,似乎是睡著了。他從身後的包袱拿出些衣服,結果發現她的衣服都堆積了厚厚的灰塵。
“幫你搞乾淨吧。”聞人輕輕的嘟囔道。他彈了彈上面的灰塵,甩了甩,在火光的照耀下,竟然像似灑了一層的霧氣。順便再抖一抖自己的衣服,塵霧就不說了,還有一些破銅和擦痕。
聞人只得無奈的搖搖頭,如果不是她執意要去西域,他也不會閒著去這麼荒涼的地方。沒辦法,誰叫女人是自己喜歡的呢。
*
日復一日,每天都在重複著,騎馬、走路、休息、吃東西,幾乎沒有任何花樣。
雖然平常的日子也是如此,但是至少周圍的景物是每天變換的。而他們所處的道路,除了重山,最多就是大河,連一個人都沒有——二十天了,見到的人最多的就是他們彼此。
前方,永遠是路,永遠是沒有盡頭的道路,也永遠是漫漫寂寥無所終。
此時已經是七月,天氣火辣辣的。道路上,毫無遮擋物——連像樣的樹都沒有。一整個白天,都暴露在毒辣的陽光下,全身如同火燒一般。沒有辦法,只得用衣服披在頭上。
最關鍵的問題出來了,所帶的口糧不多了,水也在昨日喝光。如此高的溫度下,誰都受不了。以至於馬都抗議,不願再行走。聞人只好牽著馬,宛蘭將行李背在身上,好減輕馬的負擔。
白茫茫的一片,這是眼界所能見到的。宛蘭呼哧呼哧的喘著氣,馱著背左搖右晃的走著。
“我們找地方歇息一下吧。”聞人這麼健壯的身子都受不住了,不斷抹著頭上的汗水。看看他的身形,都消瘦了不少,連引以自豪的肌肉都消退了不少。
卻見宛蘭一個跟頭摔下去,結結實實的跌倒在地面上。
“素——”聞人慌忙的過去,這種突發情況,讓他預料不及。剛接觸到地面,就覺得地面火辣辣的熱。趕忙將宛蘭抱起來,不斷的搖著晃著,生怕她出事。
終於是在如此暴力的“照顧”下,宛蘭終於是醒了。“我怎麼了……”她微弱的說道,要撐起身子要起來,但還是不支。
聞人摸摸她的額頭,驚訝了,“怎麼這麼燙啊。”這天氣這麼熱,該不會把她的腦子給熱壞了。
“我不知道……覺得沒有什麼力氣……”宛蘭微微閉上眼睛。
“你別睡覺啊!”聞人又“暴力”的搖晃著,“睡了就起不來了。”
宛蘭皺著眉毛,沒有睜開眼睛:“我還沒那麼容易死……沒有完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