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歷史,最容易發生暴動的地方是離中央最偏遠的地方,最容易爆發的時候是中央最沒落的後期。而這個綏定的暴動,其實是偶然中的必然了。
兩邊對峙的人,並非敵我兩國關係,而是同個地方居住的人,只不過一方是官府,一方是暴動的平民。兩相交戈,劍拔弩張。
這時一個官員走了出來,微微笑道:“東方未明,我們前幾天剛見,怎麼又見了呢?”
明王——被官員叫做東方未明的人——從群眾裡堅定的走了出來,“只要我還活著,就絕對不會向你們這些官府妥協!你們讓我們這些百姓民不聊生,我們自然反抗到底!”
“不識好歹的孬種!”那官員輕描淡寫的揮揮手,那千軍萬馬般的官兵立馬衝進這人群裡,如同開了戰車碾壓這些無辜的百姓。
很快這些叫喊聲,丁零當啷的兵器交接聲;虺'huǐ'虺其雷一般響徹整個縣城。那些貧苦百姓雖然沒有經過正規訓練,但依然拿著自己手中的傢伙捍衛著自己的權力,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不一會兒,哀嚎聲,尖叫聲,聲聲入耳,慘絕人寰。地上倒下了幾十個人,又被人踩著踏著。刀光劍影,陣陣寒光,伴隨著鮮血橫飛,那一地的鮮血灑滿了這個不大的地方,很快便匯聚在一起成了更大的血河!
蔣堂見勢不妙,趕快喊道:“還不快找地方躲起來啊!”立馬拉著宛蘭向一旁的巷子逃去。而三娘也機警的扯著發愣的大夫人,躲避著那些飛來橫禍般的長矛長戈,也跟在其後。
短短十幾米的距離,真跟旅途一樣艱辛,僅僅這麼短的距離,宛蘭的衣服就劃破了幾處,頭髮被削了一截,披頭散髮落魄不堪。三娘和大夫人也衝了過來,到了這個小巷子,他們才有興趣來看看這場驚心動魄的軍民大戰啊。
那樣的場面,即使是一輩子那麼長的時光,都沒有見過這麼多人的集體大暴動啊。兩方人數相加,黑乎乎的人頭,估計也有近千人了。他們穿著不同的衣服,以此顯示他們的陣營,不同陣營的人幾乎一見便鬥便殺,地上的汨汨鮮血雜相匯流,分不清誰跟誰。
那些人們如同中了魔一般,眼中只有“殺-殺-殺-”的戾氣,踩在這刺眼的鮮血當中,踏出別樣紅的血花。要麼砍下對方的頭顱,要麼自己倒下成為那上百屍體的一員。
這四人躲在這巷子裡,只敢偷偷的看著,心都嚇沒了,膽都嚇綠了。那喊聲陣陣,哀嚎遍野,不絕於耳,甚至不亞於世界三大禁曲,震懾著靈魂;那猙獰的面容,不管是活人還是死人,看了的話,一輩子都忘不了那份哀怨情愁,或者快意凌然。
那近千人的混戰,交相你我,分不出彼此。有一官兵夾住了一個農民想將其勒死,卻被另一官兵一個長矛捅過去,一矛兩命,還沒有沾沾自喜,就被後面一貧民用鋤頭砸出了腦窟窿而倒地;有幾個船工圍攻幾個官兵,卻因地方狹小,而誤傷或誤殺自己的人,這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面前的官兵。
這其中的血腥,即使用了催眠手法將記憶消除和諧掉,也無法阻擋這場面對心靈高頻率的滲透和打擊。
至於那個明王,一直戰在最前面,雖然負傷嚴重,手臂上全是大紅大紅的血,但仍能見到他咬著牙,揮舞著手上的長矛,跟前面兩三個官兵抗戰。而他身邊的同伴喊叫著什麼,由於距離遠,且人多,聽不清,但應該是叫他趕緊撤退。
由於那個官員站的近,還能聽清他喊著什麼,“我勸你們趕緊放下手裡的傢伙,快快投降吧——”
這不喊倒好,一喊反而引起眾怒,幾個農民猙獰著臉朝他衝過去,揚起手中的工具砸過來。嚇得那官員左閃右避,大喊著:“快來幫忙啊——這些刁民——統統殺了——”
不一會兒就有近十個士兵過來護駕,將這些農民逼到一個角落,齊刷刷的高舉著戈,用力往下一插,一鼓搗,就只見得鮮血飆升,流了一地。
宛蘭這四人躲在巷子,正瑟瑟發抖,而那鮮血也慢慢匯過來,向他們張牙舞爪的進軍。四人也急忙後退,躲避這冤屈的鮮血。
不一會兒,又來了幾路官兵,大約近百人,將這些農民圍住。就聽到了那官員的匪笑:“趕快投降——不然統統殺掉——”
那首領明王像似從血水中撈出來一般,臉上佈滿著鮮血,衣服破爛不堪,處處帶血,他高叫著:“向你們這些官兵投降,做夢!你們讓我們沒法活,我們也戰死到底!這些年你們欺壓百姓,收取高額賦稅,有多少農田被你們侵佔,你們聯合那些地主土紳,對我們大肆收刮,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