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毓的手一頓,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俊美的面色頓時極怒地快要扭曲起來。大步走了過去,一把拎住蘇塵的衣襟。目光暴怒地幾乎要將她生吞下去:“你給朕吃的是什麼?”
“民女說了,是毒藥。”縱然脊背身軀都傳來陣陣劇痛,胸口更是悶的喘不過氣來,可蘇塵還是鎮定無比地維持著絕美的微笑,清清楚楚地吐句道,“而且是見血便溶、劇毒無比地毒藥,毒性日落即發,皇上您只怕和要民女同歸於盡了。”
“你……沒想到你居然是個如此惡毒地女人!”司馬毓用力地將她擲在殘片上,“解藥呢?”
“呵呵……皇上……真是糊塗……咳咳……民女費盡心機……才讓皇上……自動地……把毒藥吃下去……又怎麼……會……輕易地將解藥……交出來呢?”蘇塵大口地喘著氣,笑聲卻始終不絕。
司馬毓一仰頭,就要叫喚。
“沒用的……呵呵……”蘇塵又吐了口血,鮮豔地血絲掛在她地唇邊,嬌豔無比,“皇
難道忘了……民女的夫君……是什麼人……了麼?”
朝陽天下,當世神醫,若要說裴一涯只敢自詡為第二,試問還有誰能說第一?醫毒本一家,旁人配置地毒藥裴一涯或許也有解不了的時候,可裴一涯配置的獨門毒藥,卻絕對是無人能解。
司馬毓未發出的聲音頓時頓住,惡狠狠地回過頭來瞪著她,再無往日半點瀟灑風采:“你想讓你的丈夫和弟弟,還有展家上下幾百口一起償命嗎?”
“呵呵……難道皇上……覺得……您堂堂……一國之君……卻比不上……這些人命麼?”蘇塵撐在地上的左手不知什麼時候已開始流血,可她卻依然笑的很開心,努力地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皇上若不怕死,民女們又何為懼之?”
“我就不信裴一涯能不顧你的死活!”
“民女早已告訴夫君……他若擅自和你……做任何……交易……民女就將碧落黃泉,永世都不和他同行!”蘇塵彷彿早有準備一般,輕飄飄地一句話就斷絕了司馬毓的一切念想,令司馬毓相信,裴一涯也早已做好了和她一同赴死的準備。
司馬毓雙手緊握成拳,完美的面孔扭曲地如同惡魔,震怒地無以復加。
這麼說來,早上蘇塵派宮女來傳口信,說要和自己相見,為了方便,讓司馬毓找個理由先支開裴一涯,全都是有預謀的了?他一向以為蘇塵性子雖是他所見女子中最為堅韌剛強的一個,可沒想到她居然敢如此大逆不道地謀害君王。
而他,偏偏就在江山都回到自己手中的時候,居然硬生生地上了她這麼一個致命的大當。
司馬毓千悔萬悔,卻忘記了若不是自己先強行非禮蘇塵,蘇塵也不會有機會下毒。
“你有什麼條件?”這幾個僵硬無比,明顯是從牙縫裡磨出來的。
“民女不敢同皇上談什麼條件……咳咳……民女只求皇上能放過……我們一家……讓我們自己去過……普通老百姓的日子……”終於談到問題的最關鍵了,蘇塵支起身子,靠在後面的架子上,慘淡而誠懇地一笑,又一縷鮮血泌出嘴角。
司馬毓鐵青著臉,沒想到蘇塵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拿他天下最尊貴的人的生命做賭注,居然只為了能過普通人的生活!
“皇上……”蘇塵無力地微笑,胸口因為終於能坐直了而舒暢了一些,柔和而緩慢地剖析著自己的真實想法,“您應是瞭解民女的性子的,如果民女若看中榮華富貴那些身外之物,早在當初民女就會答應皇上您。皇上也許覺得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只要是人活在世,沒有不為名利權勢這四個字動心的。否則藍王爺也不會選擇謀反要取而代之皇上的位置,是麼?”
司馬毓不語。
“可是皇上您錯了,這世上也許絕大部分的人一生都在爭奪名利,可也仍有一小部分的人從不計較這些。”蘇塵語聲更加溫柔地道,目光投向殿頂,似乎要穿過厚厚的重宇望向朗朗的天空,“不知道皇上可否凝望過天空中的鳥兒,注視過它們自由飛翔的身影,想過它們的日子,那是何等的逍遙自在和輕鬆?”
“朕答應你!”司馬毓突然飛快地打斷她,一副半句也不想再聽她說下去的樣子。
蘇塵微笑:“那麼,還請皇上擬一道旨意!”
第五卷 塵埃落定夕陽遠 第三十章 犧牲是一種驕傲
裴一涯匆匆地奔進小院,直衝自己的房間。
從昨日蘇塵的異常熱情開始,他就已隱隱地覺得有些不對,待到蘇塵連出異樣時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