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小心地問道。
她不是笨蛋,感覺裴一涯此來的目的和自己所想的似乎不一樣,難道他這麼快就發現蘇塵不見了麼?可蘇塵不見了,他來自己家幹嘛?他應該很生氣地去找蘇塵啊?不過,自己特地讓那個趕車的走小路送蘇塵離開,他就是想找也沒地方找。
“蘇姑娘是不是你送走的?”裴一涯第一次正式地注視著陶春花,目光淡淡的似乎不帶絲毫的責備,可陶春花的面色卻在瞬間蒼白了起 來,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心虛而恐慌地避開了原本應該很期待的兩眼對視。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陶春花否認道。
“陶姑娘今天可去過雲松堂?”裴一涯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平靜地再問道
“沒……我沒去過,今天一天我都在家裡,根本就沒出過門。”自己來回都很小心,除了接送的自家僕人,絕對沒有任何人看見過自己。想到裴一涯根本拿不出證據,陶春花又鎮定了起來,心底卻暗暗惱怒,為什麼不見的是蘇塵,他卻來找自己責問,那個賤人究竟給他施了什麼迷藥?
“來喚我去看病的那戶人家根本就沒得什麼急病,只不過受了些風寒。先前亞男姑娘也被人特意支開,院牆邊有你的腳印,兩個房間裡有你陶姑娘的脂粉味……還需要在下繼續說麼?”裴一涯的聲音終於現出一絲淡淡的冷漠。
可這一種淡淡的冷漠卻彷彿和他的分析一般,如劍似的刺入了陶春花的心中,殘忍地刺破裴一涯從未把她陶春花放在心裡過的美夢,也激起她強烈的不甘。
他的心裡,有的只是僅僅相處了一個多月的來歷不明的女人,一個自稱自己是寡婦的無恥淫婦……她不服,不服!她陶春花哪裡比那個女人差了,頂多就那個狐狸精漂亮一點點,可最起碼,她還是個黃花閨 女,清清白白的好人家女兒。更重要的是,自從裴一涯第一次來她家租房子,被她無意中看見起,她的心就動了,這麼長時間來,她一直愛著他呀,甚至,還寧可委屈自己去伺候那個醜八怪,他為什麼就感覺不到她的好?
“你也知道,蘇姑娘曾受過很重的傷,現在身體還未完全康復,根本就經不起折騰,還望陶姑娘能如實相告,你把她送去了哪裡?”看到陶春花咬牙怨懟地避而不答,裴一涯微微地嘆了口氣,緩了緩語調。他如何要順著痕跡去尋找蘇塵,不怕找不到是往哪個方向去的,可這樣的話,難免會耽誤時間。而且,根據雪地的痕跡來看,蘇塵應該是乘坐馬車之類的交通工具走的,而非步行。更重要的是,他需要知道陶春花為什麼要這樣做?又要把蘇塵送往何方?
蘇塵此刻的容貌不比往日,身為男人的他,很清楚這樣一個女子孤身在外會有多危險。
“為什麼,你的眼裡從來就沒有我?”看著裴一涯眼中無意所流露出的分神和關切之意,陶春花只覺心中的忿恨陡然地噴湧了出來,長久以來壓抑在心中的那份久久得不到回應的暗戀,全部化成了怨毒,不顧一切地尖聲叫了起來,“為什麼你只關心那個狐狸精寡婦?如果不是 你,你倒現在還是個鬼一樣的醜八怪。可她呢,她一恢復容貌,就立刻毫不留戀地離開了你。我不過是給了她一套衣服,一點碎銀,她就連頭也不回。這樣的人,有什麼值得你去關心的?而我呢?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甚至堂堂的小姐不做,去做只有下人才做的事情,你為什麼就一點都看不見?一點都感動?”
“我很感謝陶姑娘對在下一直以來的照顧之恩,但這和蘇姑娘完全沒有關係。”面對陶春花形象盡失的尖叫,裴一涯依然淡定如山,連眼神都沒有一絲波動,話題始終圍繞著蘇塵,“如果陶姑娘不願意告訴在下,在下可以自己去找。”
“……”陶春花死死地盯著裴一涯,目光流露著又愛又恨、又是悲哀又是絕望的複雜情緒,堅決地咬唇不語。她不會說的,既然她的夢幻已經破滅,她也不會讓裴一涯得到蘇塵。等到裴一涯找到官道上,蘇塵肯定早去了裴一涯也不知道的地方,他一輩子都找不到的地方。
“既然如此,裴某告辭。”裴一涯靜靜地等了幾秒鐘,見陶春花還是閉口不語,便再也沒有任何猶豫地往外走去。確定蘇塵是被迫離開之後,他向來淡泊平靜的心忽然焦急了起來,竟然忽然很想頃刻間就飛到她的身邊,親眼去確認她是否安好!
她已經經歷了太多的磨難,他不想她的人生再有任何的坎坷。
也許,是時候離開這個暫時的居住地了。
“你永遠都找不到她了,我已經讓人將她送的遠遠的,遠遠的,讓她再也找不回來。”陶春花絕望地看著裴一涯跨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