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由不解地回道。
“那毛衣呢?”蘇塵不答再問,好像她來到朝陽國之後從未曾見 過。
“毛衣?蘇姐姐說的是兔毛虎毛做的衣服麼?那是有錢人才穿的起的,有時候俺爹俺叔他們要是打到了一副完整的老虎皮,可以值好幾兩銀子呢?不過,老虎很難打,難得打中了一隻,皮肯定都被戳壞了。”張亞男繼續搖頭,可惜的道。
“那……你們的棉衣是怎麼做的?”這麼說,這個時代還真沒有圍巾和毛衣的概念了?蘇塵開始隱隱約約有個主意,自己大本事沒有,但小家子的技術倒有一點,比如織各種各樣的圍巾和毛衣,如果這個時代的原料比較足,或者能製出合適的毛線的話,那麼未來的謀生應該不成問題。
“自己家紡的呀,棉花都是自家種的,等收下來後就擀去棉 籽……”張亞男雖不善女工,但從小耳濡目染,對如何紡棉卻能說的頭頭是道,說到最後,又補充道,“……不過織出來的好布都是要拿去賣的,差的才能留給自家穿,就算是差的,也是兩年才能有一件呢!”
蘇塵一邊聽一邊點頭,作為以前一直生活在科技發達時代的女性來說,這些古代平常人家的婦女所必須掌握的生活技能,差不多就相當與一種傳說,莫說沒見過,聽都聽的極少,僅有的模糊印象也都是從電視上得來的。因此張亞男雖說的詳細,她仍然不是很懂。但這些都沒關係,重要的是,她明白在這段過程中,棉布是從成團變成粗線,再從粗線被紡成細線,而後才將細線織成布匹的,也就是說想要編織圍巾和毛衣並非沒有條件,一切事在人為。
“蘇姐姐,你想學織布麼?”
張亞男憨憨的問道,自見了蘇塵復容後的臉,她對蘇塵的敬佩已隱隱升上了一個大大的臺階。在她單純而自慚形穢的心裡,蘇塵這樣能文博識、故事講的又生動又好聽的女子,應該生來就該讓人服侍和受人尊敬的,而不該做下等人的粗活。
“不是,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蘇塵柔柔的一笑,一邊搜尋著如何製作毛線的具體法子,那微笑的樣子看的張亞男又不禁呆了呆,吶吶地道:“蘇姐姐,你長的真美,頭髮又黑亮亮的,比年畫上的仙女還好看。”
“呵呵,我哪有仙女好看呢?”這麼久了,蘇塵還真有些不習慣別人的讚美,笑著欲彎腰去收拾那些髒布。
“俺來俺來……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呢,不能亂動。”張亞男忙搶過蘇塵手中的白布,“蘇姐姐,你先回房吧,這裡俺會收拾。”
說著不由分說地就推著蘇塵走向門口。
蘇塵無奈,只好隨她。一踏出門口,就見裴一涯正站在皚皚白雪 中,背對著門口負手而立,他微微抬著頭,視線
矮的院牆,投射向無盡的蒼穹,修長的身影一如後院 立,似是正在思考些什麼。
午後的陽光溫和地灑在他的身上、地面上、院牆上,積雪在閃耀晶瑩的光芒,他青色的身影朦上了層淡淡的光華……可不知怎麼的,這樣一副原本十分和諧的畫面,在蘇塵看來卻突然覺得有一種遺世獨立的感覺。
彷彿,那樣清澈似湖水、溫潤如美玉的眼睛背後,還藏著所有人都不得而知的深潭。
“……”蘇塵想喚他,但張了張嘴卻又忽然膽怯地低下了頭,不由自主地輕撫了一下自己的面頰,幾個月來,第一次想要擁有面鏡子,好看清自己此刻的模樣。
真是奇怪,當初她滿面漆黑,醜陋無比,卻從未對裴一涯產生什麼不自在,如今面板已恢復正常,卻為什麼反而分外的尷尬起來了。
“蘇姑娘?”她這一微微猶豫,聽力敏捷的裴一涯已微笑著轉了過來,率先開口招呼,語聲一如平時般平和。
“裴大夫……”蘇塵欲蓋彌彰地連忙放下了手,有些倉惶地抬頭微笑,極力地忽略有些紊亂的心跳。無論如何,總要和自己的救命恩人打招呼的不是,更何況,他剛剛恢復了自己的容貌。
“恭喜蘇姑娘,你體裡的毒性總算全都除去了……”裴一涯笑著 道,當迎上蘇塵抬起的視線,他的呼吸忽然一窒,蘇塵那新生的容顏就那樣毫無阻擋地呈現在他面前,躍入他的視野中,也躍進他的心海里。
他自認自己從來不是個以貌取人的人,也不是個自由躲在窮鄉僻 壤、毫無見識的普通郎中,從前跟著師父行走江湖時,更是見多了大大小小的世面。可此刻看到站在走廊上的蘇塵,看到她那被簇擁在純白棉袍之中微微泛紅的小臉,和盈若春水的眼睛,心頭忽然有一股奇異的錯覺。彷彿眼前看到的,不是個白衣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