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去做。而且姨娘還得看著二哥二嫂,千萬不能……”
才說到這兒,就只見裡頭傳來了一聲驚呼,緊跟著,又是一陣叫嚷。陳汐見羅姨娘已經是懵了,便快速拖了她進去。母女倆才一踏進屋子裡,陳清就同他們擦身而過迅速跑了出去,緊跟著,迎上前來的許吟臉色黯然地說:“姨娘,老爺又昏厥過去了。”
子夜的晉王府亦是一絲年節的氣氛也沒有。武陵伯府大總管的反水已經給了晉王重重一擊,而這時節陳瑛遇刺的訊息傳來,更是讓他只覺得眼前撲朔迷離,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彷彿是把他死死拽在了手心裡——年夜飯上送到的那封信進一步證實了他的這些預感。因為那上頭一字一句把他的小動作都寫得清清楚楚,他幾乎是用盡了渾身力氣才沒有當場掀桌子。
人前沒有,但人後回到書房的時候,他仍是一氣摔了桌案上不少貴重的筆墨紙硯洩憤,隨即就煩躁地在屋子裡來來回回走動,這一走就是將近一個時辰。直到他已經走得滿身大汗腿腳痠痛,這才一屁股倒在那張酸枝木的太師椅上,腦袋擱在荷葉託首上出神。
“殿下,後門有人求見。”
“求見?那些軍漢大年三十偷懶了,居然肯放人求見?”冷笑一聲後,晉王就坐直了身子問道,“說吧,是哪個膽大妄為的居然跑來要見我?”
“回稟殿下,是鎮東侯蕭世子。”
“快請……等等!”
聞聽此言,剛剛還漫不經心的晉王一下子從太師椅上蹦了起來。本能地迸出前兩個字之後,他立時醒悟過來叫了一聲,待到心裡盤算了許久,他才咬文嚼字似的吩咐道:“你親自去,把人小心地帶進來,記住別讓任何人瞧見他。辦好這件事,回頭本王賞你一百畝地!”
這樣出格的賞錢自然讓門外那書童一下子呼吸急促了起來。他只停了一停就立時開口應下,繼而就一陣風似的往外跑去。約摸一頓飯工夫,他就把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色斗篷裡的人帶到了書房門口,敲了敲門就推開來把人送了進去,最後才合上門守在了外頭。
書房裡,當晉王看清了解下風帽的蕭朗後,心下一突,隨即就皮笑肉不笑地問道:“大半夜的蕭世子不在家裡好好過除夕,竟然跑到了本王這兒來,門路倒是很不小啊。”
“我若是殿下,就不會說這種廢話。”蕭朗彷彿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話語讓晉王的臉色為之一僵,自顧自地拍打了一下斗篷上的沙塵,把東西隨手往一張椅子上一扔,隨即直截了當地說道,“想必殿下應該知道了陽寧侯遇刺的事情,也應該知道了武陵伯府那位大總管的供詞,更應該知道了,這幾天好幾位御史彈劾西山擅自開礦的那個皇子家奴。”
“蕭朗,你又想說什麼!”
見晉王又驚又怒地看著自己,蕭朗眼睛也不眨一下,卻是淡淡地說:“我只想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殿下你自以為很多事情籌劃得周密,其實卻是漏洞百出。”
“你……”
“當然,這是別人有意讓你漏洞百出。”蕭朗說著便上前了一步,雙手支撐著那張大案,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晉王道,“當然,按照別人的謀劃,有些事是應該一直都死死捂著,直到最後關鍵時刻再一股腦兒翻出來,讓殿下你一塊背黑鍋的。到了那時候,說不得京城又要鬧出一樁轟動的新聞——比東昌侯闔家吊死,前大同總兵拔劍自刎,吳王自盡更大的新聞。”
“你……你這是在威脅本王!”
“是不是威脅,殿下應當自己清楚!”蕭朗想著羅旭在自己面前重複了一遍又一遍的臺詞,突然不想繼續照那繁複的模式繼續運作下去,於是就這麼直接改了臺詞,“陽寧侯陳瑛雖是侯爵,可整個京城公侯伯多得是,要真是什麼朝鮮刺客倭國刺客,用得著衝他下手?他現在活不活得成還未必可知,因為西山火災和強闖韓翰林府意圖擄人,都得算在他的頭上。相對殿下做的事情,他的罪名似乎還沒那麼多吧?”
在這一波又一波的正面話語打擊下,晉王那強硬的外殼終於全然鬆動。他死死抓著扶手,有心色厲內荏地衝著蕭朗喝罵兩句,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另一句話:“蕭朗,你究竟是自己來的,還是代表老四來的?”
“殿下,事到如今,我會出現在這裡,而不是事後再來馬後炮,這其中的意義,想來殿下應該很清楚了才是。兩害相權取其輕,當然殿下若是另有打算,那也可以明日正旦大朝再作處斷,但那時候勝負立現,再要後悔就來不及了。”
第五百零八章 末日(五)
正月初一對於尋常百姓來說,有的一